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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色迷情關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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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色迷情關係(15-完)

 

一個真正的約會,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好像都快要忘了。

 

只有以前學生時代曾經和追求我的男同學約會過幾次,吃飯、看電影、逛誠品,然後揮手道別,各自搭車回家。大學畢業以後,我努力工作償還就學貸款,沒有什麼心思戀愛。我有家,但從18歲逃離那個家之後我就只能靠自己了,我知道我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家,無論生活有多困難辛苦。

 

今天晚上,我也不過是在想像一個真正的約會而已,雖然我明明知道這不是。到了約定會面的地點,這是我們第一次在私下的場合見面,本來以為剛下班的他應該還是穿著襯衫西服,卻沒想到他穿著白色Polo衫、黑色帆布鞋和一件深藍刷色刷破的牛仔褲。

 

「何先生,你今天穿得很休閒啊?」私下休閒裝扮的他這時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喔,其實我下午休假,直接從家裡過來的。還有,妳……叫我阿堯好了。」我忍不住在心裡擴大了笑意,他真的想當我的朋友。

 

今晚觀賞的是果陀劇場經典好戲《淡水小鎮》,如果人有機會回到過去的某一刻,我想要回到人生的哪個瞬間呢?我的情緒隨著戲劇而起伏,內心被深深觸動著,眼淚爬滿了臉頰。坐在身邊的何鈞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遞了一包面紙過來。

 

我記得小彩跟我說過,她的前男友何鈞堯在愛情裡是一個溫吞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並沒有什麼激烈燃燒的火花,但就是有一種即使不說話也能感覺自在的幸福感。我突然有那麼一點了解,可是天生反骨的人格又讓我禁不住幻想,有沒有可能我可以讓這個男人因為我而燃燒呢?

 

「要去吃宵夜嗎?你請我看舞台劇,我請你吃宵夜吧?」散場後,我提出邀約。

「好啊。」我真的很愛這個男人的簡潔有力不囉嗦。

 

不必去高檔餐廳,米粉湯,滷肉飯,再切了一盤滷味,這就是生活的真實感。我看著對面的阿堯,會喜歡小彩那樣的女孩,應該也是個單純又善良的男人吧?

 

「喂~阿堯,我問你個問題,你可以老實回答嗎?」

「聽起來是個恐怖的問題啊?妳說吧。」

「你再見到小彩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你是不是還想追她?」

「老實說嗎?是有這個念頭。但是,為時已晚。」

「這麼快就能放棄了?」

「倒也不是說放棄,只是我後來仔細想想,那好像不是愛情。」

「什麼意思啊?!你不愛小彩?」

「我……愛過。大學的時候,我們愛過。但是再重逢的時候,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一種懷念的心情吧?懷念學生時代純粹又美好的感覺,懷念和一個人在一起沒有負擔的感覺。」

「負擔?什麼樣的愛情會讓你有負擔呢?」

 

他的眼神透露了一絲落寞,如果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或不可告人的秘密,關於阿堯的秘密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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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妳問倒我了。」我想我並不是真的問倒他,而是他還不想說。

我不再追問,換了個話題:「我聽小彩說過你以前是貝斯手,畢業以後就不玩樂團了嗎?」

我以為換個話題會讓他看起來開心點,但不知怎麼他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他搖搖頭,嘆了口氣:「我不想在做喜歡的事同時,想到不快樂的事。」大有玄機的一句話,我參不透。

「看來,下次真的要約個小酒館,喝點酒你才會一五一十告訴我了……」

他被我逗笑了:「哈哈,可以啊。說不定是妳一五一十告訴我了!」

我睨了他一眼:「別瞧不起我的酒量喔,我可是……酒國名花!」

「什麼酒國名花?妳要是酒國名花,我就是九命怪貓了……」這什麼,冷笑話?

「酒後亂性!」我接著說。

「九陰真經!」還真能接。

「九九重陽!」我不能輸。

「韭菜盒子!」好吧,我輸了。

 

我們互看一眼然後噗哧大笑出來,好冷的接龍,但卻在心裡湧起一股暖意,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大笑了。

 

吃完宵夜,我要去搭捷運,阿堯卻說他要回城市舞台那邊,因為他車停在那附近。

「不好意思,我騎機車,平常也沒多準備一頂安全帽,不方便送妳回家了。」他有點抱歉地說。

就是平常沒載女孩子的意思吧?我這麼想,反而有點小小的開心。

「沒關係,下次我自備安全帽。」我懂男人,我藉機釋放出一個很明顯的善意,如果我沒有特殊的好感,我想我就會說我搭捷運比較方便。

他點點頭:「下次……我會準備的。」好孩子,這球接得不錯。

 

我們揮手互道再見,這好像是一個約會。我踩著輕盈的腳步,到底什麼是沒有負擔的愛情呢?我一點也不想回到人生過去的某一刻,相反的,或許我得把「過去」的包袱都卸下,才能沒有負擔地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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