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一片片風風雨雨，她始終沒有離開他。
縱然她失去一群好姊妹，但她得到了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儘管這男人很賤。
這段戀情走了好幾年，直到某一天，一個事實讓彼此間的關係起了變化。
那天早晨，她躲在廁所裡，用著驗孕棒。
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線，Ema嚥了嚥唾沫，心臟劇烈跳動。
如果妳懷孕了，我們就結婚。
賤男是這麼說的。
其實她心裡明白，他的本意不是以懷孕為條件，只是那張賤嘴出口就沒好話。
經歷過前段婚之後，他想要孩子的慾望變淡了。
他說，離婚後他才深刻醒悟，他曾經對所愛的女人，造成的傷害太大，進而導致許多無法挽回的悲劇。
人不跌倒是不會知道痛的。
很多事不記取教訓，就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甚至觀念。
因此，她跟程毅在一起輕鬆許多。有時她不禁想：或許她該感謝那位名叫劉雅慈的女人。沒有她的出現與離開，她跟程毅之間未必這麼順利。
Ema回過神來，欣喜若狂地拿著驗孕棒，打開廁所的門，朝站在鏡子前打領帶的男人說：「喂，賤男。」
「妳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程毅邊纏著領帶結，邊說：「半個小時後，看我怎麼整妳。」
喔，他在說進了辦公室以後就是上司下屬的關係，他想整她很容易。至於他的卑劣手法嘛……她已經領教過N次。
「嗯哼，你敢。」Ema優哉游哉地晃到他面前，拿高驗孕棒，「你覺得接下來，你有多少籌碼跟我談呢？經理大人。」
她的反脣相譏令他不禁多瞄了驗孕棒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呆愣。
「這……」
「你該不會連驗孕棒是兩條線的意思都不知道吧？」那神情蠢得跟什麼似的，用豬來形容他的表情還汙辱了豬。
「妳真的……」他欲言又止，不敢置信。
Ema說不想這麼早有孩子，所以一直避孕，而他偶爾惡劣地，偷偷戳破保險套……施行已久的戰術，終於成功了？
「嗯。」她撇撇嘴。「我三個月前就沒吃避孕藥了。」
經過多次反覆思考，她想婚了。
程毅重重一愣，而後抱起她狂轉圈圈。
「太好了，妳非嫁不可了！」
Ema忍不住白眼。
賤男某方面真的很大男人。誰說懷孕一定要嫁給他？她帶球跑不行嗎？要不是看在想結婚的份上，她做單親媽媽也行，因此，是她眷顧他的，才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乞求這段婚姻。
她拍打著他，抗拒道：「別轉了！噁心死了！你當在演偶像劇嗎？」
程毅瘋狂親吻她的臉頰，「為了不讓妳婚紗照看得出肚子，我們三個月內搞定婚事吧！」
「喂，這不是在豬肉攤買肉好嗎？秤斤秤兩三兩下就想解決？」
「放心，妳父母那邊我保證過五關斬六將。」他信誓旦旦。
「你就不怕你爸媽……」
不等她說完，他打斷她的話：「不用怕，有他在！」他指了指她的肚子。
「萬一去醫院檢查，最終沒懷孕呢？」
他壞壞一笑，「婚先結了，我爸媽又能如何？」
嗯，這是展現誠意了。
Ema將驗孕棒扔到垃圾桶。
「好吧，這樁婚事，答應你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內心卻是悵然。
她深知，儘管彼此還是走到了戀情的盡頭，譜下句點，但這句點其實並不完美。
果不其然，程家兩老對於再婚這件事，希望低調些，至於她的父母，也因為那些傳言，認為她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嫁出去。
她的婚禮，沒有那群姊妹淘的祝賀，也沒有喜宴。
她與他，只簡單地做了公證。
到戶政事務所辦理登記的那天，她盯著身分證上的配偶欄許久許久，最後，釋出一抹淺淡的苦笑。
或許，這就是身為小三所背負的原罪。
世人的雙眼中，總是藏著一條界線，死死規範著某些人、事、物，一旦越界了，便是他們觀念裡的十惡不赦，而她，早已被周遭的親朋好友，劃入其中。
但在情感的世界中，那條線在她眼裡，早已模糊。
黑與白之間，總還有個灰色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