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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戀危情(2)

雙戀危情(1)

 

 

文/薔薇 

 

田靜靜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會場大門口的;在她模糊的記憶中,似乎有幾個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跟她恭喜慶祝之類的,但她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跟人家正常的互動回應。

 

「交往中」這個消息,對田靜靜來說,就像是她內心滿滿的暗戀小宇宙,遭受到現實最大的隕石攻擊。從此,暗戀的小宇宙變成黑洞,有些什麼東西在田靜靜身上破掉,再也補不回來。

她第一次打敗金心玲,而金心玲卻在感情上徹徹底底的打敗了自己。

白揚昇第一次公布他公開交往的對象,就在公司最重視的季比賽中,他正式承認自己跟金心玲交往。

從來不曾承認自己跟哪一位女性交往的他,卻選擇公布自己戀情,這意味著什麼?

已經被實驗研究訓練得完全Man化的田靜靜,開始啪啦啪啦地推算著這訊息所代表的意味,原本都是檯面下的事情,為何會突然公開宣布?若不是因為另一方抓不住對方,亟欲宣示主權,那就是表示白揚昇這一次是認真的,想要跟金心玲共結連理,走一輩子。

但無論結果是哪一樣,都已經令田靜靜傷透了心。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路燈和霓虹燈都開始上工作業,這喧囂的城市仍不會為一人失戀而停止熱鬧。只是,現在身處這萬家燈火中,她卻找不到哪一盞該是自己的目標。

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以為自己努力工作,就能靠實力接近自己心儀的對象。然而就在她拚命加班,拚命研究的時候,金心玲早就魔高一丈,毫不費力地得到白揚昇的心。

叭——

「小心!」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巨大的汽車喇叭聲響起,彷彿是一道驚雷,將田靜靜的思緒暫時從失戀的地獄中拉回人間,一個強勁的力道同時把她往後拉去,一輛汽車只差十公分的距離就會撞上自己,田靜靜從汽車的玻璃門上看到自己麻木恍神的臉,還有在後面拉住自己的林樂力。

「靜哥,走路要看路啊!」

她沒有驚慌,反倒是林樂力臉上緊張的表情,更像是剛剛驚魂記的主角。

「陪我一下吧。」

「啊?」

林樂力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她的眼睛,居然滾下豆大的淚珠。

 

「靜、靜哥,妳哭了?」林樂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田靜靜可是實驗室的女漢子,怎麼會哭了呢?這天要下紅雨了吧?只見他立刻左看看、右瞧瞧,快速的檢查田靜靜的外觀。「是不是剛剛真的撞到了吧?我看看,我看看哪裡受傷?」她不想要這麼狼狽,她現在卻沒有辦法停止流淚,可這實在是太丟臉了,居然在公司新人面前哭。她用手背抹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自己的眼淚不要再流下來,可無力制止。那多年來的暗戀心情,瞬間被打破後的痛,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付諸東流。

「我想要去很熱鬧的地方。」她像個孩子,哽咽的說著。「能讓我快樂起來的地方。」

 

 

在繁華的都市裡找到一個熱鬧的地方容易,但能療傷的地方卻微乎其微。只要能找到療心傷的解藥,這繁華與孤寂都無不同,重點是能夠讓受傷的心,暫時不哭泣。

林樂力帶著她到都心最熱鬧的一間Pub,裡面人聲鼎沸,音樂震耳欲聾,快樂的曲子一首一首的放著,一杯又一杯五顏六色的酒在吧檯、在每個穿梭的紅男綠女的手上傳遞。各式各樣性感火辣的身材與洋裝秀出青春,有型帥氣的打扮在這裡出現,歡笑與快樂在這流轉,彷彿這裡就是一個不夜城,快樂永不打烊。

田靜靜握著酒杯,把自己縮得跟一條毛毛蟲似的。

兩人坐在吧檯的最角落,就像是這個歡樂世界的絕緣體一樣,冷眼望著眼前喧鬧

的一切。

「這是你們點的下酒菜。」

 

帥氣的酒保把三小碟小菜放在兩人之間後又飄然離去,總算有個聲音打破冷漠的結界,林樂力連忙說道:「靜哥,吃點東西吧!魷魚絲還滿好吃的。」

田靜靜轉動著呆然的眼珠,將目光移到魷魚絲,悠悠地從嘴裡吐出話:「這捲曲的魷魚絲條條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扭曲成這樣,你說我怎麼吃得下?」她的回答讓林樂力傻眼,不過至少還能說話,那也是好的開始,他連忙又說,「那……吃這個多力多滋餅乾?」

田靜靜慢慢地拿起一片三角形狀的多力多滋餅乾,可不知怎麼搞的,餅乾一捏就碎,田靜靜又開了金口:「這餅乾就像我現在的心一樣,一碰就碎啊。」

喔天啊,林樂力簡直滿臉黑線,他沒想到女人失戀會變得這麼伶牙俐齒,充滿想像力,難怪難過的情歌總能在Pub裡面賣得這麼好。現在的田靜靜如果去寫詩寫歌,肯定暢銷。

 

「不然吃點炸花生米?外酥內香,妳猛喝酒,空腹胃會受不了啊。」

他把花生推到她手邊,這花生肯定沒話可講了吧?可這田靜靜再度詩性大發,淡然地說:「炸花生米就像金心玲一樣,又香又脆,其實過期許久,只得靠加工處理,裡面的黃麴毒素只有大量攝取後才知道中毒許久。」

每個東西都可以戳中她情傷,彷彿現在只有靠酒跟沉默才是最好的治療方法,她一盤也沒動,只是疊了好幾杯空酒杯。兩人沉默,林樂力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安慰田靜靜,只能在一旁默默乾著急,就在他正想著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失戀的人好過一些時,突然田靜靜又對酒保大喊:「哈囉,再給我一杯。」

「夠了吧。」

他實在不忍看這個平日總是裝Man的女漢子,到現在還得故作堅強,借酒澆愁。他按住她的手,裡頭剩下的酒水在杯裡晃呀晃著,映出滿滿的辛酸。

「對不起,我之前跟你說謊。」田靜靜突然冒出了這一句話。

「啊?」

林樂力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回問:「妳說了什麼謊?」

「我說……身為一個科學家,最大的志願就是能發明造福人類的東西,錢是其次……」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眼前的景色,卻越來越模糊,田靜靜想要讓自己說話的聲調穩定,恢復往常的冷靜,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從喉頭哽咽的感覺不斷湧上。她無法讓自己保持原本的樣子,因為失戀,已經讓她心裡某些堅定的信念破碎了。

「你知道這幾年來人家怎麼說我嗎?」她打了一個酒嗝,彷彿要把這些年她拚命往肚裡吞的怨氣,一口氣全傾倒完畢。

「呃……拚命三郎?工作努力認真?」

「差不多。」

 

 

田靜靜再度替自己斟滿酒杯,但此刻她的心,卻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灌下多少的酒水,都不見底。正想要再喝的時候,林樂力一把握住她的手。

「靜哥,夠了喔。女人喝這麼多不好吧?」

田靜靜將他的手揮開,再度拿起酒杯,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一杯乾滿。

「我拚命工作,賣肝不是為了求榮,是為了求愛啊!」

她如同幼兒一般喃喃自語的回話,像是在為了對自己的失戀心碎做最後的註解,說得委屈,卻又小聲。

酒吧裡的燈光突然轉成如七彩萬花筒般的小亮點,多種色彩的光點打在酒吧的每一個人身上,藍色的光點短暫停留在田靜靜的臉龐上,讓林樂力輕瞥到她眼角淚光點點。

 

剛剛熱門的電音節奏不知何時褪去,隨著那燈光轉動,竟開始變成慢歌。慵懶帶著一些哀怨的女伶嗓音,流瀉在這酒吧之中。剛剛那些瘋狂舞動的眾人,亦放慢自己的步調,跟著融入歌曲之中。

「算了,不講了,咱們去跳舞去!」

林樂力根本來不及拒絕,再度被田靜靜拉起,兩個人就這麼滑進舞池之中。

她靠著他的胸口,用一種鬱悶的語調,說出她一直倔強不說的三個字。

「對不起。」

 

田靜靜的聲音從他的胸口傳來,這聲音聽起來就像個怕被責怪的孩子,委屈的聲音裡嗅得出脆弱的氣息。「只要這樣一晚就好。我發誓我只要這樣一晚就好,明天我就會變回原本那個工作狂靜哥。」

林樂力對懷裡的田靜靜所說的話,不禁微微一愣。

實在不敢相信那樣的話語,是從不服輸的田靜靜嘴裡說出來的,他知道以田靜靜的個性,如果自己再說一些哭吧沒關係之類,戳穿她脆弱的安慰話語,她肯定會把自己武裝得更厚更不想示弱。

不是每個人失戀都可以用安慰來療傷;有些人,受到安慰之後,更見不得自己的脆弱。

只要這樣一晚,她只能容許自己這樣傷心一晚。

她不是已經喜歡白揚昇三年了嗎?三年的歲月累積起來的單戀能量,能在一晚就抹滅殆盡?

褪去那原本裝MAN的外表,對研究嚴謹,每個實驗數據都吹毛求疵的田靜靜,她只是一個不擅長表達愛情的女人。

然而這滿滿的舞池,又有幾人是真心相愛?

 

「我說妳啊,有買過彩券嗎?」

「有啊。」

「中過獎沒?」

「如果中獎,我還會乖乖待在白氏生技嗎?老早就翹二郎腿當貴婦了!」悶在他胸口的田靜靜,沒好氣地回著。

「根據文獻調查指出,相愛的機率比中獎還困難。」他的聲音透過胸膛,悠悠緩緩地傳到田靜靜的耳膜,「而且中獎之後,有許多中獎者都死於非命,或是散盡家產,比沒中獎還要慘。」

「所以你的結論是?」

「不需要難過,因為相愛也不見得能持續有相守的運氣。」林樂力把懷裡的田靜靜當成孩子,大手摸了摸她的頭,「妳輸了這場,肯定會有其他是妳贏的場子,不需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糟。」

他說的話像是一句解除心碎的解藥,讓田靜靜原本痛苦的感覺,稍稍舒緩,但……

「噁。」

「噁?」

林樂力有點詫異田靜靜的反應,她這個聲音,難道是……

「噁噁噁噁噁噁∼」

 

一瞬間,失戀的人把所有的苦楚,隨著燒酒嘔吐物一併吐出。

 

《下週一待續》

 

本文出自《雙戀危情》尖端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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