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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著身體工作?這跟陪睡有什麼不一樣?

圖/Shutterstock

 

 

「不是那麼壞的工作嘛。」

洋平用莫名高亢的聲音說道,死皮賴臉的視線就這樣釘在彩乃脣邊。不是、壞工作。彩乃用顫抖的聲音無力地複述一次,洋平露出游刃有餘的表情點頭一笑──怎麼、可能。彩乃也虛弱地回笑。洋平那充滿濃厚酒臭味的脣碰觸自己時,她突然想起剛才用同樣部位碰過的、陶器的光滑觸感。配著端上桌的料理,彩乃就這樣喝起對方勸進的日本酒。

小口小口地,舔舐般地喝著。

 

十二月的東京。

 

被灌進大馬路的風吹得縮起脖子,環著雙臂的男女在選擇吃飯的店面時,來到位於青山一角、藝人們也很愛光顧的某家創作日式料理店。一道接著一道端上桌的料理,散發著高湯柔和纖細的味道。對彩乃來說,她並不覺得有多美味──像是墜落到搖晃的醉意裡──咕嚕。

她點頭答應了洋平的邀約。

 

「小彩,這種程度不算有喝酒喔。」

 

洋平嘲弄似地說著,彩乃無力地搖搖頭,說「不要再倒了」。總覺得從指尖到指甲,好像都灌滿了透明的液體。停下酒杯,她用力睜著眼睛盯住洋平。不勝酒力是正常的。彩乃畢竟才十九歲。「變成大人以後,應酬的機會也會變多,這種程度還好吧。」趁著興頭不斷勸酒的洋平,眼角瞇出皺紋,脣角卻微微露出猥瑣的表情。彩乃亂糟糟的胃發出痛苦的哀嚎。可是、還是去了。想要一點一點靠近此刻還無法碰觸到的、名為大人的怪物,像要把酒灌進喉嚨深處似地傾著酒杯,洋平用黏膩的視線很愉快地望著那樣的彩乃。

 

就這樣,蹣跚地拖著好奇心跟尚未穿慣的鞋,來到男人的房間。

 

今天很冷。

 

感受到撫過身體的寒氣,彩乃用雙手抱住肩膀。她的故鄉在北國的港口城鎮。彩乃成長於釧路澄澈的天空之下,迎著略帶濕潤潮味的海風生活,應該很耐寒才對。所以,顫抖的或許是心靈吧──她這麼想著。脫下的衣服像蛻下的殼,冰冷地皺成一團扔在地板上。她橫躺在床邊,撿起單薄的洋裝重新套上。從床上爬起來時,幾乎已經要忘記的鈍痛疾走而過。看了一下自己的腳,泛紅的後腳跟已經腫了起來。彩乃彎腰輕輕撫摸積腫的部位。想到回去時也得穿那雙鞋,就覺得一整個討厭。看樣子,為了搭配服裝,選了這麼正式的細根高跟鞋實在是個錯誤。應該有把OK繃放進包包吧?確認過之前胡亂丟著的包包在沙發上,彩乃重新環視這個對一個人來說大到近乎寂寞的寬廣房子。

 

「這個房子裡的家具,全部都是手工製的。」自豪的聲音從彩乃身後逼近。

 

「唔。」

手指一用力,體液噗嘰溢了出來。

男人滔滔不絕的熱切言論,像是在這猥雜都會的洶湧波濤中偶然傳入耳中的雜音,滑過彩乃耳際。

「能拿來當武器的東西最好都拿來用喔。」

 

武器

 

對彩乃來說,所謂的武器就是年輕。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性大人,一輩子再也無法回到那個時期。身體光滑、新鮮。水水潤潤,像新長出的綠葉一樣閃閃發光。這雖是她最貴重的寶物,但另一方面,這樣的她還無法分辨世間的酸甜之味,尚未成熟的自己會被大人趁虛而入。彩乃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即使如此,也只能賭一把了。

「可是,光著身體工作跟陪睡有什麼不一樣?」

沒有多想就把腦中浮現的話說出口,洋平嗤笑般地輕哼一聲。

「那種更累。」──更累?什麼意思?

 

彩乃把充滿酒味的唾液和問題默默嚥了下去。

嘴脣相觸前聽到的那句話──小彩,要不要拍一支試試看?

AV。成人影片。

 

本文出自:《最低。》尖端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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