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路嘉怡
「他可愛的時候很少，如果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是一整場打到延長賽的世界盃足球賽，他可愛的時間可能只有每次廣告必夾帶的五洲製藥當中、可愛粉紅小猴子Pinky 出來唱歌的那幾秒。」
我對面的女孩又好氣又好笑的這麼跟我說。
我們倆在午後的咖啡廳相視大笑，美好的陽光讓我們的笑容帶上了點少女專屬的青春大無畏，雖然深知青春它正慢慢走遠，但我們卻從來不曾匆忙，特別是在約會、談戀愛這件事上，還是那麼偏執到無可救藥。
也不，在約會時收集多一點的可愛，在交往時要求少一點的討厭，好像就是對現實世界的妥協。
「而我們自己可愛的時間多嗎？」在笑完鬧完之後，這問題想得我有些許的頭皮發麻。
原來「蒐集可愛」這件事是戀愛開始的動力，更是維持美好戀情的關鍵，只是在長久關係當中的戀人們卻經常忽略遺忘了。
此刻的自己，臉上敷著厚厚綠色的深海藻泥，為了跟額頭和下巴的大痘子奮戰，頭髮用彈性髮帶統統往後束起，穿著沒那麼白的白背心、軍綠色破損短褲，電視無意義的播放著根本不想看的節目，只是為了讓家裡有點熱鬧的聲音，我的一隻腳豪邁的跨在椅子上，筆電在凌亂的餐桌上找到一個勉強可以放下的空位，雙手在鍵盤上打著字，正在描述著這個血淋淋的殘酷景象。
可愛嗎？一點都不可愛。
原來我們根本忘記要繼續保持可愛，因為我們總說著愛情就是包容、愛我就要愛我的全部，我們以為只要有愛，什麼困難都可以解決。但是如果自己不可愛，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要始終如一的愛著呢？
我想到好久好久以前，在愛情初始的約會階段，每天為了出門要穿什麼翻遍衣櫃、傷透腦筋，男友要來家裡認真打掃到窗明几淨、還不忘點上香氛蠟燭，想了好多可以敞開心胸暢聊的各式話題，說話也說得小心翼翼，表情更是古靈精怪又百轉千迴，若真忍不住想翻白眼還是會撇過頭再盡情的翻，總之，就希望這個可愛的男生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以為自己中了樂透、遇上了萬中選一的完美女孩。
然後這一切，隨著彼此的熟悉、信任、甚至是單純光陰的耗損而消失殆盡了。身上的衣服連穿了兩天也不在乎，家裡的整潔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香氛蠟燭的味道早已換成了為了調養身體、揮之不去的中藥味，至於聊天話題，這麼多年該聊的都聊完了，別幾句話就吵起來就好，還有表情呢，我真的不敢想像。
我們的可愛被懶惰吞進了肚子裡，連根骨頭都不剩。
於是夜深人靜，想到這句話，還是笑了卻也快哭了。
如果，我們不希望愛情只剩下柴米油鹽醬醋茶，那就別像個隔壁大媽那樣吧。找回自己的可愛，然後提醒自己，要保持初衷，繼續當個可愛的女人。
本文出自《當然也不是都那麼OK》啟動文化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