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餵奶,全家只有我們兩個人醒著。雖然被哭聲喚醒時累得好崩潰,在黑夜裡聽妹妹一口一口吞嚥母奶的聲音,再低頭看看她安穩滿足的表情,又會很感恩這個小傢伙讓一切變成真實。
一年前寶寶在肚子裡停止心跳。只因為醫生說一句:「也有可能是暫時的生長停滯」我們抱著一絲希望又看了好多朋友推薦的醫生。在某家中醫診所等待叫號時,對面一個含著奶嘴的寶寶歪歪扭扭地走到面前,突然把小手放在我的膝蓋上,當時的我陷入一種被自己寶寶遺棄的絕望,而我太渴望知道原因,所以拋下理智問眼前這個正在看著我的小女娃:「妳有沒有看到我的小石頭?」
小女娃很肯定的對我點點頭。
這是當時的我,得到最直接的一個答案了,比任何一間廟、比任何一個醫生都真實。
如果她是我和這未知世界的唯一連結,那更不能錯過它想帶來的訊息,我眼淚不聽使喚的跟小女娃說:「妳幫我去跟小石頭說媽媽很需要她、很想念她,請她快點回來好不好?」
我真的瞭解那種無助到失去信心到失去理智的心情了。事後在《媽媽,我記得你》這本書上讀到:「某些寶寶會透過離開,給予我們更深入了解人生的機會。」現在的我更能體諒,失去信心時,在別人眼中的迷信,是種別無他法的需求;當傷痛無法跨越時,是需要一些說法來解釋給自己聽的。
如果說妳還是妳,當時離開是和哥哥走丟了,那麼謝謝妳再來一次。
圖/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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