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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熙妍 / 嗚咽片尾曲

1.

我有一位邏輯非常直線條的健身教練,是我的攝影師朋友介紹的。我和這個朋友平常都很忙碌,飛來飛去,對話總以你在哪裡,我在哪裡,幾號走,幾號回做為開頭與結尾。因為常常遇不到,有次我帶了一堆吃的要給他,他說留在教練那裏就可以了,晚上他會去拿。

 

於是我汗流浹背,手抖腿軟上完課之後,把一袋點心遞給教練:「不好意思...」

 

他很驚喜地接過:「啊!幹嘛這麼客氣!」

 

「...請你轉交給余凌遠,他等等會來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邊正在鍛鍊的正妹爆出狂笑,教練和我陷入了一陣尷尬。

 

我覺得他一定很後悔剛才上課沒對我再狠一點。

 

教練常說三分練七分吃,禁止我吃垃圾食物,他推薦少量多餐,建議我隨身攜帶一點食物,餓的時候可以迅速補充,例如雞蛋就很好。

 

「教練,你有考慮過一個女藝人,從包裡掏出兩顆白煮蛋吃的畫面嗎?」我有點遲疑,「不太時尚...」

 

「啊?」他抓抓頭,「那香蕉,吃香蕉也是極好的,富含鉀,能迅速補充熱量...」

 

我想像了一下,貌似也不合適。

 

「拿個漂亮的盒子裝嘛!」助理建議,「管他吃什麼,都切得小小的用叉子叉就行了。」

 

我點點頭。

 

你看,這就是儀式感的重要。

 

2.

仲凱很懂這門藝術,這樣的形容好像有些負面,感覺不是太誠懇,其實正好相反。他是個用戶體驗很好的人,會熟記一切紀念日,提早安排晚餐,送上禮物。坦白說,以現在的戀愛模式,這麼講究儀式感的人很少了,簡直顯得有點老派可笑;但你又不能說用心是錯,畢竟在交往過程中,被如此鄭重對待是幸福的。他和女友曬恩愛的合照,也老是在猝不及防之際閃瞎大家的狗眼。

 

直到分開的那天。

 

提出分手的是他的女友,兩個人原本都在電話裡和平地談好,但掛了電話後仲凱渾身不對勁,覺得還是該當面見一次,把掏心的話都說了,完整的畫下句點。

 

沒想到對方一點意願都沒有。

 

無論怎麼安排,從晚餐到咖啡,周一延到周末,前女友總是沒有空。一開始仲凱還覺得對方可能真的忙,於是不斷另謀機會再約,最後甚至提出在她樓下二十分鐘就好,講完收工,從此相忘於江湖。女孩終於答應,最後又臨時取消。

 

「我不明白,」他非常苦惱地問我,「只是見一面,把話說完,為什麼那麼難?」

 

「你想說什麼呢?」我問他。

 

「我想和她說,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她嫌我的地方,我很盡力改變過,但真的做不到...分開之後希望她要好好的,別老是和家人吵架...」仲凱說的很凌亂,但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怎麼說呢,話很好,充滿著溫柔,唯一的問題是,現在已經沒人想聽了。

 

「我只是想好好道別而已。」

 

我看著仲凱手機上的對話紀錄,只見對方不斷抱歉改期,他耐心再約,對方敷衍地打著哈哈,最後無疾而終。

 

我明白他的感覺,就像一部電影結束,你期待著雋永的片尾曲,最後只聽到如同泡沫消失般,迴盪在空寂裡的嗚咽。

 

 

3.

原來將微不足道的小事賦予意義的先決條件,是喜歡。

 

因為喜歡你,所以平凡的日子也可以是慶典,因為喜歡你,所以枯燥的因循也變得有滋味。若是已經不在乎,即便是在自家樓下與愛過的人一起度過二十分鐘,也成為必須盡力推託的煎熬,唯恐避之不及。

 

愛情消失之後,一切就是這麼現實,所謂儀式感,只對還喜歡著的那個人才有意義。

 

我拍拍仲凱的肩,想不出能說什麼安慰的話,他對著手機螢幕發呆,我突然開口:「其實你還愛她,對嗎?」

 

仲凱抬起頭,眼睛裡都是淚光。

 

因為在乎,所以找盡一切連繫的藉口,真的想畫上句點的人才不會如此刻意,鏡頭淡出也無所謂,反正在別人的畫面裡,還有一片鮮活的天地。

 

冬天來了,白晝變得很短,下午四點多的天色已經很黯淡。我裹在大衣裡,與仲凱坐在戶外咖啡座,他手上的菸一陣陣飄過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在白色的煙霧裡,聽見嗚咽的片尾曲,那是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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