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學姐帶去見子君的時候,子君正在化妝,眼皮也不太抬,問:「怎麼稱呼妳?」
她怯怯地說:「子君姐好,我叫陳祥梅,我媽叫我香妹,您也可以這麼叫我。」
子君這才扭臉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起來確實不臭。」
學姐打圓場,說:「她怎麼會臭?她們家開旅館的。可乾淨的!」
是,她此後能迅速得到子君的認可,全是因為母親的教養—母親年輕時在桂林賓館當接待員,接待過無數貴賓。她把從賓館學到的那一套標準,一絲不苟地帶回了陽朔。別家旅館都用浮誇的被套、床單,母親用純白的織品,並堅持每天漿洗;母親像個盡責的女主人,她家的早餐有咖啡、牛奶,客房有歡迎水果,櫃檯有雙語服務,客人來住過一次以上便記得住名字,所以很多外國背包客來陽朔住過她家以後,回去都會極力推薦。
也是母親堅持要她考大學、學商務英語的,母親告訴她:「心細也是本事。妳只要能察覺一個人最微小的習慣、照顧到他最私密的需要,並讓他感覺到他對妳而言是重要的,妳對於這個人來說,就是有價值的。」
母親這樣的女人啊,總是用她們有限的見識和無限的精力,隱忍、堅強地維持一個家,並把子女塑造出她們並不具備的模樣。
而在許多這樣的家庭裡,如果父親還能稍微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那簡直可以說是圓滿幸福了。
開工前,她問學姐:「助理需要做什麼?」
學姐想了想,鄭重其事地回答她:「助理就是當明星的保姆,但香妹,妳不要習慣只是當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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