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以為因為寵著、愛著自己,所以,人都很容易原諒自己。
但其實不是的,要原諒自己往往比原諒其它人更難、要花上更長的一段時間。
尤其,是遇到感情上的創傷時,這樣的狀況會更加嚴重。
星期天溫度飆高的溫暖午後,我和H.H先生一起參加了Cindy袁詠琳最新創作專輯【Fight for love】的談唱會。
Cindy把淡出歌壇這幾年,面臨這些日子裡人生低潮的心路歷程,毫無保留的以她擅長的音樂創作,忠實地紀錄了下來、一字一句刻畫在這張專輯中。
談唱會的途中,Cindy聊到了媽媽在跟爸爸離婚了十幾年後,終於在Cindy的鼓勵之下,重新努力生活、讓自己好好開始過日子。
當Cindy心疼地敘述著媽媽的苦痛經歷時,我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Y。
跟Y認識的時候我們都還好年輕,年輕到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眼前看到的就是全世界。
我們一起熬夜讀書、一起蹺課,偷偷交換彼此喜歡的男生名字,也常幫忙出一些怎麼讓對方喜歡上自己的餿主意。
Y家裡管的很嚴,就算是到我家過夜,Y的媽媽還是會打電話過來再三確認。
她很急著長大、急著想離開家,我想她更急的是想擺脫讓她喘不過氣來的嚴厲管教。
聯考沒有考好,她在家人的監督下重考了,四年大學畢業後她又回到家鄉工作。
沒過幾年,在台北工作的我聽到了她要結婚的消息,我還記得那一天正是濕冷的冬季要開始的某一天。
「太快了吧!你們認識多久了?」我忍不住插手管起她的人生。
「不會呀!電腦交友程式說我們很適合。」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甜到,我幾乎可以看見她一臉幸福的對著我微笑。
就這樣,這兩個被電腦交友程式配對成功的人,認識半年不到就結了婚。
沒過幾年,他們離婚了而且對彼此帶著濃濃的恨意。
「他真的太可恨了,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他。」
在她婚變過後不久,回到家鄉的我跟Y碰了面。
聊到前夫她有難掩的恨意,說不完的恩怨是非。
「何必呢,多不開心,別再聊他了。」
我勸她。
「放下吧。」我又說。
「我辦不到,真的很難。我現在回想起他還有他家人對我的做過的事,我……」
我坐到她身邊試圖抱著她安撫她,Y完全說不出話,整個人劇烈地發抖並且無聲地痛哭著。
我望向窗外熱鬧的街景與人潮,那時分明是酷夏的午後,南國的日照正曬的每個路人都皺起了眉頭。
最後,我留下了這段話給她。
原諒
不是原諒對方的錯或惡行
原諒是釋懷,是讓自己坦然放開心胸
原諒是放過自己、疼愛自己
讓自己繼續好好過日子
很多時候,要原諒自己比原諒別人更不容易,是因為我們無法原諒當時做下決定讓自己受了這麼嚴重傷害的那個自己。
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的自以為是、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的天真、無法原諒當時自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不會被輕易地擊垮。
但是,人生就是這樣子的,我們就是這樣一步步犯錯、一步步跌倒,一次次受傷然後再一次次好起來。
我們就是這樣把一路上的錯誤、一路上的傷疤都收拾好了之後,才成就了現在讓自己驕傲的模樣。
就算人生過往無平順,只求現有自在心就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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