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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路(2)

不歸路(1)

 

除了注意電話就是跑洗手間,褲底大腿間,全是黏膩膩他的東西,早上才偷偷將換下的內褲丟到垃圾包裡,這會兒又溼黏黏叫人難受,好像擦不乾淨似的。要是懷孕的話……呸!才一次怎會那麼不幸?

 

想到這裡,不由得煩躁起來。明天一定要給他臉色看,質問他今天怎麼沒來?或者打電話到他公司去?不,絕不打電話,無論如何,還是要維持這點均勢才可以:讓他找她。

 

然而,連著一星期見不到方武男,也沒接到半通電話,她就不能這樣篤定了。

終於還是顫抖著撥通他公司的電話,接話的是個女的,先問她是誰,才拖長聲音說:「李小姐呀─方先生現在不在。」

 

「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對方停了一下,才說:

 

「不太清楚。」

「麻煩妳留個話,我姓李,請他回話。」

 

這通電話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女人的吞吐遲疑,使她直覺到電話打去時,他正坐在旁邊。

 

她心中那點他存心躲她的疑慮落實了,不覺慌張起來。

 

事情怎會這樣?才剛開始,就即刻結束,頭尾都教人措手不及。剛和他相處時,他那樣汲汲營營,好像要對全世界宣布他們在一起的消息似的;而她,卻閃閃爍爍的,唯恐人家知道李芸兒和一個已婚男人在一起。當時的心態,即使他未婚,她也不願自己的男友,顯出那一身中年的富態,她不要別人說,她是找不到人,才跟這中年漢子在一起。如今,她可是連這樣一個角色也抓不住!

 

難道,男人對女人,都是一沾就罷手,淺嚐即止?難道她李芸兒,真的青澀得只交出初夜就讓男人無可回顧,棄若敝屣?她真的沒有一點令人繫念的地方?還是他太太知道,採取了行動?接電話的人,會不會是……她搖搖頭,從胡思亂想中掙扎出來,到底,自己對男人了解太少了,男人的情和慾,豈是她這初惹情孽的女子所能揣測?

 

日子有氣無力的過著,重逢的希望逐漸萎縮,就像她單薄的身子,直要蒸發掉似的。她完全沒想到,一個男人存心要躲女人,居然可以躲得這樣徹底。「咫尺天涯」原來是這樣殘酷的字眼。若不是還見到那高頭大馬的妻子,和兩個像透了他的兒子,天天在十五號出出進進,她真會以為,那名叫方武男的男人,已經從這世上消失掉了。

 

走過風月後的寂寞,日日夜夜殺傷人似的緊咬著不放。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有誰能講?不僅有違禮教,還特別傷損自尊,「被棄」實在是很難說出口的事。眼淚流光並不代表塊壘已釋,何況,清淚那有流乾的一天?

 

打電話給專校同班同學洪妙玉時,是她躊躇復躊躇,從崩潰邊緣走回來的痛苦決定:

 

「妙玉,我想和妳談談。」

「怎樣,碰到戀愛苦惱了?」妙玉在話筒中爽利的笑了開來。

「我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好吧,下班後妳來找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在,我父母都回鄉下老家去了。」選擇妙玉談的原因,是因為洪在一年級時,曾和一位有婦之夫談過一場痛苦的戀愛,她的遭灣,洪能了解,最少也不會在心裡訕笑。

 

她們在妙玉那裝潢高級的客廳裡,縮腿歪在沙發上,聽她斷斷續續、遮遮掩掩的說完,妙玉握著茶杯,一雙眼睛直看入她心坎裡去:

 

「妳懷孕了?」

她搖搖頭,一張臉猛地燒熱起來。

「是沒有,還是不知道?」

「沒有。」她艱難的說:「那個昨天來了。」

「那妳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吃驚的看著好朋友,簡直不相信妙玉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感情的事,不只是單純的懷孕問題。

 

「嚇一跳,對不對?」妙玉看著她,說:「我告訴妳,懷孕與否是最現實的問題,如果男人種了禍根,撤腿不管,妳得自己去解決肚子裡的那塊肉,妳說,妳怎麼辦?這不是比妳現在還慘?」她張著兩隻乾澀的眼望著好友,她是全然沒主意了,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生活下去?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看妙玉怎麼指點她。

 

「你現在能做的,最有用的事,就是和他一樣,算了。」妙玉看到她搖頭,馬上說:「辦不到,不甘心,對不對?可是時間一久,心裡自然就好過多了,妳要相信我,這是經驗之談。

 

已婚男人和少女談戀愛,基本上都可說存心不良,最起碼都有『管他,發生以後再說』的不負責念頭;妳瞧瞧,方武男對妳根本不是因日久生情,先有感情做基礎,然後才進一步要妳的身體。這個人,一開始就想占妳便宜,我不知道妳怎會變成他的狩獵目標,算妳倒楣。但事實既已如此,妳越早看清事實、不存幻想,越能自痛苦中解脫,真的,這不是高調。」

 

芸兒沉吟著,半是懊惱、半是羞赧的問:

「他幹麼避不見面?」

 

「我想他可能是著玩玩的心情,但沒想到玩了一個處女,說不定他也嚇著了,怕惹來什麼麻煩,所以暫時躲起來。但妳追究這些幹麼,越鑽牛角尖,只有越想不開而已。芸兒,老實說,妳怎會對男女關係,說得白一點,就是性關係,這樣沒慨念?妳不知道有些男人很沒控制力,一觸即發的?」

 

「可是,他最少該有點喜歡我才會做這種事吧?」

妙玉哈的笑了起來:

「我的小姐,也許是有一點吧,不過男人的情和慾,未必是雙生兄弟呢,以後妳就明白了。」

「妳這樣說太可怕了。」

 

「這是事實。好吧,我們不談這個,我只是基於好朋友的立場勸妳罷了。妳是成年女人,一切可以自己決定。」妙玉將腿從沙發上放下,踩著地毯,垂著眼,想了一下,才又說:「那妳覺得,方武男究竟為什麼跟妳好?他準備將來怎麼安排妳?離婚呢,還是……」

 

《明天待續》

 

本文出自《不歸路》九歌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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