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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不勇敢

你說你喜歡曖昧的感覺,那是因為你還年輕。

「曖昧」,是年輕人才玩得起的遊戲。

對於那些有點年紀的人而言,人生路程只剩下了一半,

前面那半,她或許也曾與心愛的人玩著曖昧的遊戲,

但她後來失去了,也後悔了。

她知道,剩下的這一半她得走得腳踏實地,

如果能再出現另一個真愛,

她會緊緊抓住,用僅有的每一刻努力相愛,

再也不願意用曖昧的不勇敢,把自己給蹉跎過去。

 

曖昧是年輕人的權利。

 

或許有人天生就喜歡這一味,那種被朦朧給籠罩得模糊不清,擁有又不被占有的游離感,給人權利可以在裡頭盡情嬉戲,又不必有扛責任的壓力。如果玩膩了,可以隨時退場,沒人有權可以拴著那個人,該小心的是不要認真投入,曖昧的時候,認真的就輸了。

 

年輕人玩的曖昧遊戲,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愛,也不是害怕愛,反而是害怕失去愛。年輕人對愛情會有憧憬,卻害怕面對愛情,害怕到手的愛情,反而沒有他們所想像的甜美。曖昧裡的模糊不清,給想愛的人一層保護的外衣。

 

他們想愛,當然想,他們並不想否認對彼此的愛意,但有時愛說開了反而尷尬,不說開但你知我知,就算沒有得到,也總不會失去。把愛說開了,愛了就愛了,愛到了盡頭,也就愛完了,兩人分道揚鑣,那就是永遠的失去;沒說出,沒愛著,就算對方最後愛了別人,至少還能當個永遠的朋友,永遠在彼此的身邊,也算是種長相廝守。

 

曖昧的籌碼,是時間。曖昧了好一陣,最後卻沒成為戀人,頂多就是把時間給蹉跎了,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嚴格講起來沒有。因此,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反而玩不起曖昧這種遊戲了,他們的青春漸漸流失,生命逐漸往死亡的終點線逼近。為了節省寶貴的時間,他們寧可有話直說,就如電影《紐約愛情拼圖》裡奧黛莉朵杜的角色所說的:「我都快四十了!難不成還要像個小女孩一樣裝腔作態、扭扭捏捏嗎?我沒時間了,想要什麼就說什麼!」別怪中年女子直接,這或許讓她們像個歐巴桑,但這是她們生命裡所面臨的現實。

 

但偏偏,曖昧卻是最常發生在這年紀的男女身上。人從沒有失去對愛情的渴望,只有失去對愛情的希望。這群中年的男女們,他們不是不想愛,只是,他們已經脫離了社會所認知的適戀年齡。他們也會小鹿亂撞、也會意亂情迷,但是迫於社會觀感問題,他們想愛卻無法明說,明明兩人就已經面對了面,眼神也確認了彼此的愛戀,真的愛了也只能偷偷摸摸,不光明又不正大。這樣久了,也成了另一種混沌不清的曖昧,意志不堅的人,愛情就在眾人的觀感之中,逐漸淡化流失。

 

這樣的曖昧,不可能美好,如果最後還能有什麼,能像年輕時曖昧後,有股清淡的感覺擱在了心上,那會是悔恨,悔恨自己為何不敢突破阻隔你我相愛的那一切,那些東西當時被中年的自尊給無限放大了,但事實上是這麼無足輕重!但失去的,也追不回了。中年人的曖昧,不像年輕人的曖昧是自己選的,他們多是迫於無奈。年紀大了,當他們反而更能體會兩人十指相扣時的那種安穩,但廝守卻成了更難抵達的境界。

 

時間讓你懂了愛情,卻讓你更難以取得愛情。或許因為懂了,也知道真正的愛情,未必一定得緊抓著一生一世,有時候將最愛,放手──那個你曾經用曖昧來避免失去,因為你從未獲得的人──僅僅將他放在回憶的某一個角落,然後你說你不渴望愛情,因為你已經看透了愛情,但那是你自己還在跟自己曖昧著,因為事實上你已經很清楚,如果再來一次,你會要自己鼓起勇氣,去跟那個曖昧的人勇敢愛一次,就算會失去,你也不後悔,因為至少你有一個機會,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怨自己為何連愛他都不敢!

 

所以,那說宣稱自己喜歡曖昧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喜歡搞曖昧?畢竟,他們最終還是要找個人,牽起對方的手,承諾彼此未來。他們所沉迷的曖昧,只是一個能領著兩人相愛前的短暫階段。如果曖昧的原因只是不勇敢,那沉迷其中的,就只會後悔。不管是什麼年紀,什麼階段。

 

別再沉迷曖昧,勇敢去愛吧!

 

本文出自《幸福的起點》布克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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