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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曾經對我很好……

讀者說她的男友變了,剛認識時每天黏著她,電話一通又一通的打,誰知蜜月期那麼短,不過才半年,卻變得冷淡的多。雖說她也知道不可能永遠像剛認識時一樣,而且男友也並沒有變心或出軌,但心裡卻覺得落寞,更擔心對方是不是沒那麼愛她了。

 

我想,這是每一個女人都會經歷的困惑跟傷感吧?

熱戀期總是甜蜜的,尤其難得的是,那份甜蜜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妳不用特別做什麼,他就愛妳了,妳不用特別經營什麼,他看著妳就打從心裡笑出來了,縱使妳也有不安的時候、疑心病犯時也會耍彆扭,但是熱戀的魔力就是,人只會看到好的那一面,妳所有的疑心病、小心眼,都可以解釋成「因為在乎他」,壞的也變成了好的。

 

可是終究就只是那短短的一個時期。

 

熱戀時那種照三餐加消夜的噓寒問暖,當然是愛,但更多的,恐怕是「愛X新鮮感」所產生的化學變化。就像是買了新手機,妳時不時就拿出來看一下、摸一下,經過夜市賣手機殼的攤子,忍不住多看兩眼一樣,妳也並不是成天想著「我買了一隻新手機,好新鮮呀,我要十分鐘就拿出來滑一下」才那樣把它掛在心上的,純粹是下意識的舉動。不經思考全靠本能的舉措,就是熱戀的心境。

 

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說的距離,比很多人想像的要短。許多人會抱怨,另一半以前什麼都告訴你,但現在總是沉默,你多問兩句,他就不耐煩、他就說你不懂、甚至說你無理取鬧。

 

你嘴上說不解,但其實,心裡是知道原因的,不外乎就是他覺得跟你聊天很無趣,或者你說的不是他愛聽的、想聽的。有時你會想,算了,反正戀愛本來就沒有永遠的蜜月期,現在他也沒作什麼對不起妳的事,可是更多的時候,妳一想到那「甜蜜的當初」,自己就生起氣來了,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在愛情裡,我們經常陷入一種不必要、更沒有用的狀態,那就是「過度緬懷當初,又過度期盼未來」,卻忘了「當下」才是串連過去與未來的關鍵。更糟糕的是,過去緬懷著緬懷著,經常會陷入一種「當初你對我比較好」的怨懟,未來計畫著計劃著,又會衍生出一種「你現在……這樣對我,我們到底有沒有未來」的恐懼,而怨恨和恐懼這兩種情緒,是最最消耗能量的,於是,你辛苦極了、委屈極了,可冤枉的是,這樣的委屈和辛苦,非但對當下一點幫助也沒有,還可能把情況搞得更糟。

 

因為人是無時不刻在改變的。我說的改變並不是變心,而是對人生的想法。比如說,有些人原本的性格是按部就班、步步為營的,可是因為經歷了一些什麼,他突然想要放鬆一點、別那麼謹慎度日,又比如說,有些人原本內向害羞,但有天他突然想要改變自己了,學著social、學著放開心懷,那些都是每個人對自己人生的安排和想法,即使親如伴侶也沒法更動的。人生那麼長,原本和你想法同步的另一半,很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就跟你產生分歧了,而即使現在彼此之間想法不同,也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又有新的共通點、新的共鳴。感情跟人生一樣,不可能永遠在顛峰狀態。

 

甜蜜的日子固然叫人高興,但是那些不那麼甜蜜、甚至有些疏離的日子,其實是一個審視自己、審視這段感情的好機會。

比如說,你是真的了解他嗎?每個人得意時都是笑著的,但失意時的表現卻人人不同,有人憤慨、有人怨天尤人、有人強顏歡笑,你的另一半是哪一種?你有能力安慰這種個性的人嗎?

甚至,你是真的愛他嗎?如果他不是你的另一半,你們不曾有過「當初」那一段甜蜜,他只是你的普通同事、甚至鄰居,他這個人的個性和行事作風,可有令你欣賞之處?

 

除了當初熱戀的甜蜜、以及在甜蜜當頭、兩人都以為會一直這麼要好的情境時許下的承諾之外,你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還有,最重要的是,跟這個人在一起,你學會了什麼?

 

小時候我總以為愛情是為了追求幸福而存在的,但慢慢的我懂了,每個人都是透過愛情,去學會許多東西,學會處理困境的方法、學會排解自己的情緒,你越來越處變不驚,覺得不幸福的時刻自然越來越少。很多夫妻或長跑的戀人常常說另一半像家人、像朋友,但其實,「像」終究還是不一樣,家人有血緣連繫著,縱使放肆了任性了,也扯不斷,而朋友再好,終究是各過各的人生,只有伴侶,會時時見到彼此不那麼美好的一面,然後又因為關係隨時也可被切斷,才學著克制脾氣、學著互相包容、學著珍惜、學著不那麼自我中心、或學著適時表達自己的意見。

 

跟眼下這個人在一起時學會的東西,即便不能完滿這一段戀情,也能完滿下一段。

 

每段愛情都有美好的當初,但我們都只能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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