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s
1
他如果愛你，他會來找你，就算是翻遍大江南北、踏滿千山萬水，他也會在人群之中找到你。他不會放任你不管、任你孤單，你們只會相見恨晚。
終於相遇時，他可能會責備你，說你太會躲藏，藏到要他耗盡大把的青春、誤闖了幾次迷霧森林、踩上幾次捕獸夾，心痛得他幾次哀嚎大叫，才在此時帶著滿身的傷遇見你。他不確定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最好的狀態，所以總有點氣餒、有點羞赧，但你放心，他是真的愛你，顧不得自己是否做好準備，就怕錯過你。
2
你失戀了，他總陪著你。陪你熬夜談心、聽你咒罵、看你酗酒、見你毀壞和前任的回憶，任你撕碎一片狼藉，卻從來就不阻止你。你讓自己淋雨，他不是為你撐傘，卻和你一起讓雨水和著淚水浸濕整個城市。別人總是安慰你，他只有在你哭得聲嘶力竭才輕拍你的肩膀，不是說不痛不癢的「一切都會沒事」，而是說「我都在」。
誰不知道失戀多傷，但能感同身受的有幾個？他也做不到，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有多痛，好像這樣就能感受到你心碎的千分之一。他不敢安慰你，也不要你快好起來。他不想逼你做他自己也做不來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陪伴，陪一個風吹日曬、陪一個肝腸寸斷、陪你到世界的終結，或是你不再需要他的那天。
3
你常常和朋友抱怨說他不夠好，不僅沒有情調，時常加班在忙，有時候連重要的節日都不過，最常約會的地點是家裡，最常一起做的休閒就是看電視台的電影，真要比起過去的情人，他就是最無趣的那個。但是，每當朋友問你他有什麼好，你說他善良、對未來很有規劃、不投機取巧、做任何事都相當努力，而且還善解人意，一則短訊就能看出你的不開心。
如果情人有分等級，那他肯定不是名列前茅，光是評比「浪漫」這點就讓人嗤之以鼻。他從來不說我愛你，死都不說的那種，問他為什麼，他連解釋都害羞。他只知道工作，讓兩人過好日子，保持良善的自己，也不被雜亂無章的紛擾汙染。他的世界很簡單，簡單到能一眼看盡，直到有一天走進他的心，你才會發現每個角落都擺滿鏡子，任何的角度都能望見你。
4
你收到他寄來的明信片，從原本放置的小盒子移到抽屜，抽屜擺不下了就放到大一點的櫃子，櫃子空間不夠，就拿最喜歡的幾張風景布置在房間牆壁上。你們聚少離多，也有各自的生活，他到了很多你沒辦法去的地方，所以他總是會在不同的城市將思念寫成一張張的明信片，投遞你的信箱。
到哪裡都想你，越是精采的地方，就越失望此時沒有辦法與你一起。所以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寫什麼都好，就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這麼大，心卻很小。每一個你不在的場景都黯然失色，唯有你明白想念沒有時差和距離，他的心才有了歸期。
5
他記得你的所有喜歡與討厭，然後在每次遇上這些種種時第一個想到你。某條街景、某部重播的電影，以及任何與你有關的回憶，都能輕易撩撥他心底的敏感神經。他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偏偏就是忘不了你，你是插在他心頭上的刺，拔了見血，不拔也只為了拖延。
他會祝福你所做的任何決定，只要你是開心著的。你若單著，他便等著，你若回頭，他手就擺在那隨你牽著。你夜巷行走，他做路燈守候，你台上高歌，他台下拍手。不打擾、不礙事，只為窮極所能，找一個能繼續愛著你的方式。
6
別人都說他脫胎換骨了，不僅變得會打扮，開始運動讓他瘦了不少，說話也幽默了起來，眉宇間透露一種很健康的自信。他戒掉一個個的壞習慣，漸漸改掉了壞脾氣，換了份新工作，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朋友都問他是不是戀愛了，他說只對了一半，生活中多了眷戀，但沒有愛情的成分。因為失去，他才明白自己過去有多糟糕，回過頭看，每個遺憾的畫面都叫他後悔。他曾有過這麼多的機會，卻待在以為不會變動的舒適圈，放任自己頹，放任對方的青春白費。
為你改變，然後成為更好的人，不求你回頭，但願你知道，是你教會他成長的道理。來不及給的愛，就在每刻帶著後悔的反省裡，因你而重新來過。
7
睡醒睜開眼，望見的就是他的側臉。很久沒這麼仔細端詳他，鼻梁像座山，嘴唇是山下艷紅的花海，他的鼻息是徐徐微風，而你在好久以前就愛上這片風景。
你們不是那種一拍即合的範例，對於未來你總是多有懷疑，他卻給你安心的理由。你們偶有爭吵、偶有遷就，卻終將是顛簸的軌道列車，敲敲撞撞地就駛向了遠方。你們能寫出對方一百個優點，缺點也是洋洋灑灑的一篇，可是怎麼樣也找不到任何「分開」的關鍵字。
所謂「愛情」，不就是這樣嗎？得要峰迴路轉地繞過幾圈，才得以看遍柳暗花明，尤其是看得皮膚皺了、看得華髮生了，才發覺時間怎麼就快不夠用了。在那個以為白頭偕老還是遠到無法預想的年紀，愛對了人，好像一瞬間就這麼近在眼前。
P.S. 闡述愛情的方式很多，但真正有用的只有一種，就是如果愛我，請讓我知道，用真心交換，其餘不管。
本文出自《撕幾頁青春，愛上一個靈魂》悅知文化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