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榎本博明 圖／Shutterstock
當朋友的言行不太妥當時，雖然心想：「這樣不太好吧！」但因為怕否定對方，會傷了彼此的和氣，只好迎合對方：「如果你想這麼做就做吧！」因而肯定對方行為的人。
也有敢於糾正朋友的人，覺得朋友的行為不妥，一心為對方著想，「這樣不太好，還是別這麼做比較好！」沒多想會讓彼此的關係變得尷尬之類的問題。
到底哪一種才是真心的溫柔？
令人詫異的是，時下年輕人對於朋友搞婚外情一事，竟然不會說些否定對方行為的話。即使情況越來越不妙，「若是真心喜歡也沒辦法吧！○○誠實面對自己的心。」不但予以肯定，還為對方加油打氣，「若沒那麼認真就沒關係吧！只要別陷得太深就行了。」諸如此類，只因為不想否定朋友、傷害朋友，盡說些不負責任的膚淺之詞，而且似乎越來越多人認同這樣的回應是溫柔、體貼對方的表現。
問題是，要是真心為朋友著想，就會顧慮朋友的將來，而不是擔心會不會傷害他。
「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勸你還是別玩火自焚。」
「雖說你是真心喜歡對方，但這麼做是不對的。」
「雖然你說你不是真心，但這種不正常的關係還是別再繼續下去
吧！」
也有人敢於說真話，否定對方的行為，但這種人往往被扣上「說話太直」、「毒舌派」的帽子。像這種被歸類為直白派、毒舌派的年輕人雖然覺得當下傷了朋友的心、彼此關係也變得尷尬，但最後還是以得到朋友的感謝居多。
這才是真心的溫柔，不是嗎？
不說真心話
我發現不少人際關係方面的問題，不外乎是無法坦率表現自己、只能說些插科打諢、無關痛癢的話，多麼希望彼此能夠坦誠相待。一味迎合對方的結果，就是內心累積許多不滿與壓力。雖然想表達自己的意見，但一想到「對方也許沒興趣」、「可能會惹對方不高興」，便說不出口。
就算在意對方做的事，但一想到「怕說出來會傷害對方」、「怕說出來讓彼此覺得尷尬」，話就吞回肚子。因為彼此無法坦誠相待，無法吐露真心話，也就只能聊些無關痛癢的事。
我向約一百五十位學生提出一個問題，問他們會在要好的朋友面前坦率說出自己的想法嗎？大部分學生回答：
「因為在意對方的反應，所以不會聊些自己的興趣等比較隱私的事，一方面也是因為對自己的想法沒什麼自信，不想讓對方討厭，所以不會主動表達自己的意見。」
「就算對朋友吐露真心話，對方也不見得能理解，所以想想還是別說的好，畢竟說真話需要勇氣。」
「因為我很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要說出自己的想法，需要很大的勇氣。」
「雖然知道自己太在意別人怎麼想，但就是沒辦法不在意，所以很羨慕能坦率說出自我想法的人。我想，若非很有自信，很難說出口吧！」
「我怕會被同儕排擠，擔心自己的想法、感覺和大家不一樣，所以不敢清楚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沒辦法在朋友面前，坦率表達自己的想法，因為害怕被討厭。」
「想到一旦彼此的看法不一樣，可能會破壞彼此的交情，就實在說不出口。」
「很少有人敢坦白說出自己的意見吧！都是迎合當下氣氛，或是對方的喜好表達意見吧！」
「擔心說錯話會惹對方不高興，也怕對方誤會我的意思，所以要好好想想怎麼說比較好。」
依據上述的回答，足見不少年輕人因為過於在意別人的反應，而無法坦率說出內心的真正感受。不難看出隱藏自己的真心，只能說些場面話的人際關係多麼令人無奈。朋友之間這樣的互動方式稱得上「溫柔」嗎？
本文出自《過度溫柔的社會》時報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