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Shutterstock
第三話 就職
一如芊芊所言，這種內部推薦的制度，我很容易就進入到了公司。而就制度上來說，需要先在總部辦公室內受訓三天，之後就會被派到不同門市或櫃點，開始進行販售的動作。
慕氏集團擁有的品牌線很廣。除了飾品之外，化妝品，香水，服裝，運動用品等各種百貨，都有著自己獨立的團隊。我雖然擁有設計的能力，但是要能夠設計品牌內部的飾品，通常得要是北京總部的設計師才有權利，需要在世界各地經過幾次不同階層的考試，才能夠進駐北京，成為慕氏集團的設計師。
現在，我就只是在接受產品的教育訓練，以及公司特定的販售技巧課程罷了。
在辦公室是幸福的。因為人多，所以集團在每個分公司裡面都設有餐廳，咖啡廳，甚至還有健身房，為了讓大家隨時可以保持美麗的外在，公司內部也有專業的妝髮設計師以及造型設計師，讓新進員工，可以一步步走進時尚產業。
印象很深的是薇薇安看到我一早來到公司的第一句話就是「三天內沒有改變妳的造型，妳就可以不用來了⋯⋯」我看著自己，再看看身邊的同事，很明確地體會薇薇安話裡的意思。每位同事不管是有沒有整形，至少在臉上的化妝，衣服上的講究，都有相當的品味，坦白講，是美不勝收的。
在第一天上課上到快要傍晚的時候，我其實已經感到一股疲累。畢竟自從學校畢業後，也就沒有這樣坐在課堂上學習這麼久時間，但我沒想到，第一天的例行公事，還有最後一關。
「五點整到總經理辦公室。」這是薇薇安給我的指令。
不知怎地，我感到有點緊張。我知道臺北分公司的總經理是誰，她不但上過報章雜誌，甚至也傳出八卦。外界盛傳，慕氏集團臺北總經理，極有可能是總裁夫人最有力的候選人之一，她的名字叫做年素言。
當我走向總經理辦公室時，走廊兩側擺設的公司形象圖，像是一種時光迴廊，同時間讓我了解到，該經手過多少商品，參與過多少商戰，才有機會爬到總經理這個位置？！
輕敲兩下門之後，我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大門，年素言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她桌上的pad，並沒有多瞧我一眼。
「坐下。」她說。
我看了看這偌大的辦公室裡，就只有右手邊有個非常大的沙發，於是我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前，輕巧地坐下。
年素言依舊低頭，時間在這幾分鐘像是凍結般地長久。我甚至後悔剛才進來之前，沒有先喝幾口水，導致我現在喉嚨乾涸得像是沙漠般難受。
沒有預警地，年素言忽然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我面前。這也讓我看清楚，她大概有168公分高，腳踩高跟鞋看起來就更高挑了。小腿的曲線既修長又柔美，合身的套裝窄裙，利落的短髮以及時尚的妝顏，這女人不但給人壓迫感十足，但卻又迷人的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芊芊的朋友？為什麼當初不一起進來呢？」年素言一開口，我就立刻起身了。
「我原本只想做設計，現在想多賺點錢⋯⋯」
「有男朋友嗎？」
「有⋯⋯」
「感情好嗎？」
「不錯⋯⋯」
「給妳多少錢妳會願意放手這個男人？」年素言一直到這個問題，才正眼看我。我和她四目相接，一時之間，不曉得怎麼回答這問題。
「⋯⋯不，不會放手⋯⋯」我回答得有點結巴。
「遲疑就代表有考慮，有考慮就代表有可能，如果妳想坐『后座』，勸妳還是先死心，否則一旦被我發現妳有什麼動作，我會直接讓妳走路⋯⋯妳那生病母親的醫藥費，就會沒了下落⋯⋯」
我傻了。原來總經理年素言即使對於我這麼一個新進員工，也都調查得如此徹底，並且掌握我的弱點。難怪芊芊說能夠競爭的人不多，畢竟上位者擁有的是權力，我們怎麼可能跟她鬥呢？更別提遠在天邊的總裁，就連要見上一面，我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此時的我低著頭面對著年素言的質疑，我的背後則是剛才我推開的總經理大門。
正當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時，大門倏地被推開，而年素言的表情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像是臉上開出了花朵，姣妍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
「總裁，您什麼時候到的？」
年素言簡單幾個字，嚇得我頭皮都麻了。她口中的總裁不會有別人，肯定就是那位慕氏集團的總裁慕凌辰，而好巧不巧，竟然在我被面試的這個時間點出現。
我不敢回頭。於是我就站在年素言和慕凌辰的中間，聽著他們講話。
「來兩天了，去看了一下在地的市場，了解一下狀況。」慕凌辰的聲音極為好聽，感覺像是三十出頭的年輕人而已。
「所以⋯⋯您這次是來出差辦事，還是⋯⋯？」年素言問得很謹慎。
「一個月。例行性的突擊考察一個月，也該輪到這裡了。」
「是，是。太好了，請問總裁住的地方都有安排好了嗎？」我沒抬頭，但是從年素言的口氣裡面，我竟然聽出興奮感。一般老闆來視察，不是應該緊張大過高興嗎？當下我一時間沒搞清楚狀況。
「年總經理，這方面有我在，一切，搞定！」這時我忽然聽到除了年素言以及慕凌辰之外，房內還有另外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問題是，這聲音我怎麼聽得如此耳熟。
「妳還在忙，我就先不吵妳了⋯⋯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月的考察行程，希望我一早就可以拿到！」不知怎地，慕凌辰的語氣在我聽來，就像是皇帝一樣威嚴。
「是，總裁！您慢走！」
原本一切應該就這樣結束的始末，就在我放鬆了全身力氣之時，那件從夜市買來的套裝，非常調皮地，從我胸前彈出了一顆鈕扣，不偏不倚地打到了慕凌辰的頭上。
我沒有回頭看，也不知道鈕扣的去向，但我看到眼前年素言的表情，顯得十分驚恐。接著我感到背後有人的氣息，一步一步地靠近著我，帶著點優雅的香味。
「小姐，這是妳的吧？」我聽得出是總裁慕凌辰的聲音，只好怯生生地回過頭，伸出手接過鈕扣。
在這瞬間，我抬頭看了慕凌辰一眼，他也看向我。然後，我整個人傻了。
我先是不知所措地看向一旁，剛才那語音熟悉的男人，不就是在市集裡花了六萬幫他老闆買走我設計的飾品的光頭西裝男！？而眼前的慕凌辰，正是那天在雨傘下，露出神秘微笑的有錢貴族。
我看見總裁眼神似乎也閃過一絲驚訝，想必他也認出我來，只不過，在這種時候，我自認為還是保持沈默會是比較好的應對。
「新同事，希望妳好好加油，替慕氏多掙點錢！」慕凌辰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轉身而去。光頭男人幫他開了門後，兩人就像暴風過境般，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
年素言一個人杵在我面前，剎那像是個明天要去遠足的小孩一般，看起來有那麼點手足無措！！
「我得好好安排！好好安排！有一個月時間！終於輪到我了！終於⋯⋯」年素言自顧自地說著話，甚至在原地轉著圈，一直到她的眼神瞄到，我還站在原地時，才停止了這些童趣的舉動。
「咳，沒事了，妳出去吧！記得我說的話，把自己整頓好！」年素言一秒變總經理。
「是的。」
我轉身推開總經理室大門，胸口沒忘記剛才的悸動。我不喜歡有錢人，但是上班第一天就可以見到慕凌辰本人，這是一種徵兆，我知道。套句年素言的話：我得好好安排！好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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