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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不都是好好的？」這個問題，在他態度開始改變以後，就成了她怎麼想也想不透的謎。
她問我，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所以他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笑起來很好看的他也不笑了，下班了就說累，約見面也都沒時間。問他怎麼了，他都說沒事，但誰都曉得說「沒事」的人，腦子裝的都是不願說的心事。更後來，他的耐心越來越少，少到就像用手指撥弄睫毛，一句話不能說兩遍，做什麼都不順眼。
她強調了好幾次「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當然曉得，但我更清楚的是，當你開始拿現在和過去做比較，也只是為這段開始變質的感情，書寫下證明題。
所有關係的組成，大致都脫離不了「利益」和「感情」的成分：因為我需要你，所以我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對你有感情，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人海茫茫，光是要靠近，就要有多少的概率和運氣，更遑論相愛，沒有高層次的依賴，和深度的情感，怎麼可能在彼此的人生裡相伴。
構成生命的三要素是陽光、空氣和水，缺少任何一樣就無法苟活，愛情也是，沒有相互依賴的需要，弄丟了相愛的渴望，那兩個人剩下的，也不過是習慣、責任和回憶，但這些並不足以撐起愛情的重量。
所以當你們以伴侶相稱，那所有存在於你們之間的意義，便是以愛之名。因為這扎實的情感，讓你們不畏懼生活的障礙，不害怕現實的挑戰，不擔心每天的百無聊賴，連彼此的缺點看著看著都覺得可愛。更重要的是，你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分開。
這都是因為愛的緣故。
所以一旦這最重要的元素開始稀釋，就像是敏感的味蕾，走味了肯定立刻察覺，不會再覺得什麼都好吃，少了糖、多了鹽，都是斤斤計較。於是你們的日常，不會再一如往常，那些原本可以無所謂的事情，都成為可以爭執的論點。他不是找碴，是去除愛的濾鏡以後，看見瑕疵，看見自己的底線，也看見了，不再這麼愛你的事實。
當然，因此也很常有人會問「他做了這個舉動，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要記得一件事情，愛情就像是盤根錯節的森林，倒了一棵樹，並不代表整座森林就會毀滅，除非接連骨牌效應地崩塌，你才可以合理懷疑，是不是他的心裡，有什麼被連根拔起。
感情之所以會更迭，兩人都會背上不同分量的原罪，不用推託都是他的錯，或者是你能單方面改變，就能起死回生。先停止責備，你才能看得清楚黑白是非。
因為不愛了，所以他可以判若兩人，怪你的不好，說你的不是，那都是因為他可以毫無顧慮，不怕失去你，也不覺得可惜。不愛了，連日復一日都是煎熬，沒問題都會成為小問題，小問題都可以解成繁複的幾何習題，這時候他追求的已經不是解決問題或者事實真理，而是怎麼樣才可以名正言順地找到一個裂縫，狠狠地撕裂，狠狠地告別。
如果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或許就能理解他的前後不一，如果你看到了他前後不一的目的，或許就能為已受傷的自己，做出最好的決定。
P.S. 想要殺死愛情的人，連嘴都可以成為利刃，這無關他曾經是不是個好人，而是，你已不是他想要繼續走下去的人。
P’s全新作品《撕幾頁青春，愛上一個靈魂》悅知文化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