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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欠揍的少女時代(下)

文/密絲飄
 

第二次的經驗,來自我大學時代的男友尼奧先生。

尼奧當時在飲料店打工,而我想,雙手緊握著圓柱狀的搖杯,使盡全身力氣追求珍珠與奶茶的水乳交融,必定是騎馬機殺很大的靈感源頭。總之,他和那位騎,厄,齊姓女同事私交甚篤,經常上演溫馨接送情、電話聊心情、患難見真情、河(淡水河)山(陽明山)萬里情……以致於公司在安排的烤肉會時,同事們一致同意由他擔任齊小姐的馬夫,順便地,抹殺了我這個正牌女友的出席權。

我不特別喜歡烤肉,可是不想去和不能去,完完全全是不同的兩回事,身為女友,防微杜漸的工作是絕對要徹底實行的,所以,想當然耳,我不讓他去。

「如果妳不喜歡我載別人,下次我會跟他們說。」尼奧安撫我。「但這次已經講好了,不能不去。」
『就跟他們說你感冒拉肚子上吐下瀉,不就好了。』
「已經說好了,我不去會造成人家的困擾。」
『哪有什麼問擾?說來說去你就是怕那個女的沒人載!』
「妳一定要這麼不講道理嗎?」

再吵下去他大概也不用去了,所以尼奧拿了鑰匙錢包就要走,我搶回他的鑰匙,他又再搶回去,拉拉扯扯之間,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還感受到指甲抓過他手臂時摩擦生熱。

他瞪我,右手突然舉了起來,而我,下意識舉起手擋住臉。

沒有,預期的打擊沒有落下來。

「有蚊子。」尼奧慢慢放下右手,我也放下手,他攤開手掌讓我看,裡面沒有蚊子,不過,有一隻果蠅。「妳以為我要打妳?」
『我……』
「妳以為我要打妳。」他的眼睛慢慢開始變紅。「妳怎麼會以為我會動手?」

他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他的眼淚。從來都只有被男人逼哭的份的我,想都沒想過,有一天,我也能逼哭一個男人。

尼奧後來沒有赴約,他沒辦法對同事解釋他的兔子眼,可是,他卻拼命要我解釋,為什麼我把他看的那麼扁、為什麼我以為他會動手打女人。

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那只是一個下意識反應。反應了我其實心裡很清楚知道,自己根本不講道理、任性、莫名奇妙、幾乎逼瘋人家,或者換一個政治性不正確但卻易於描述的詞彙,我、欠、揍。

我不曉得別的女生怎麼樣,至少我自己,在二十出頭那幾年,現在回想,簡直是任性的機車鬼,對愛情的認知完全錯誤,以為「愛」就是「被愛」。當時之所以並不察覺,一是因為年輕,有很多時間交朋友、聯誼、玩交友網站,總是有人追,有人討好、有人順著我意搭我的腔,很容易就以為自己沒有錯;二是年輕時的友情太熱血,像《艋舺》的台詞「拎北只知道義氣」,如果男人的義氣是去幫朋友「喬事情」,那麼女人的義氣,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同仇敵愾及同病相憐,明明是我亂吃飛醋,姐妹們說「妳是因為愛他」,明明是我亂發脾氣,姐妹們說「妳是因為愛他」,可是易地而處,當亂吃飛醋、亂發脾氣的人變成男方時,姐妹們會拉著我的手,堅定的說:「沒關係,我懂,他是王八蛋」。

當然最重要的第三,難辭其咎的,是我愚蠢。

原來,女人不一定是弱者。
就算在武力上,女人確實是,可是,有些女人,譬如當時的我,卻很懂得恃弱行兇,咬定了「動粗的男人等於王八蛋」的觀念深植於人心,自私的逼迫男人非得在「王八蛋」和「咬牙死忍」兩條死路二選一,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簡直幸運到極點,即便是最後終究還手的阿凱,他也很「節力」,節力到我根本沒學到教訓,才會在數年後逼哭另一個男人。

他們後來都過得不差,阿凱結婚生子,最新的煩惱是他想要個女兒,可是連續兩胎都是兒子,尼奧出國後樂不思蜀,據他說,外國的月亮沒有比較圓,外國妞的咪咪倒是又圓又大……他們都不完美,阿凱一天到晚惹怒他老婆,已婚男人還和傳播妹去唱歌喝酒,活該老婆帶小孩離家出走,尼奧眼睛裡只看得見大奶波,活該他媽學會用MSN和SKYPE成天叨念他別娶洋妞,只差沒學喜宴裡的歸亞蕾,將媽媽碎碎念錄成錄音帶,Tape one是孝順的意義,Tape two是傳宗接代的重要性。

可是我也不完美,很多時候,我也很活該。

沒有完美結局的愛情,最大的意義,就是從中學到教訓。後來我每回出口傷人,都會想到阿凱的巴掌,和尼奧的眼淚。

男人的確不該動手,理所當然的,可是,女人也不該任性挑釁。

這兩件事,並沒有因果關係,而是我們面對愛情時,各自該盡的基本責任。男人有男人該負的責任,女人也有女人該負的責任,因為男女平等,因為我們的肩膀,也該要扛的起自己的人生。「因為他那樣……所以我這樣……」的推託句型,很抱歉,在愛情裡並不適用,因為妳有自主權,因為,女人不再是那個只能「被」所以的承受者。

他不能當一個好男人,是他沒本事,而妳,還是可以當一個聰明、勇敢、有智慧、能為自己負責的好女人。

然後,再用妳一次次修正、學習後的美麗姿態,創造下一段更美麗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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