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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沒教的事

文/亞美將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初次見面的異性朋友,我總是可以很快的打成一片,而且東聊西聊什麼都可以聊,不管是黃腔還是嘴炮,我的鹹濕、賤嘴功力可不輸那些男性友人,所以自然而然我的男性友人還會分享他和女朋友們的床事。

以前媽媽因為工作關係經常不在身邊,沒有人教育我女孩子該要有什麼樣子,倒是我從小讓阿嬤帶大的,阿嬤經常用台語跟我說:『要勇敢、要勇敢!』所以阿嬤勇者無敵之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大剌剌個性影響我超級無敵深。

◎我經常在家穿內褲走來走去。
◎經常倒在阿嬤擦得亮晶晶咖啡色木質地板上睡覺。(到高中還是這樣)
◎吃飯狼吞虎嚥外加兩碗尖尖的飯。(阿嬤看了很有成就感)
◎時常玩過頭,在晚餐時刻被叫回家打。(工具:水管、衣架、不求人)
◎我小時候鄰居到長大後對我最大的印象就是:披頭散髮的瘋婆子長髮。
◎喔,阿嬤很愛把髒話當語助詞,我也以為那就是親切的象徵而掛在嘴邊說。

我的個性從小就調皮、活潑,國小時期更因為老師是體育老師,我開始接觸了手球、田徑,每天早上升旗後來回跑十趟不說,體育課開合跳八十下是基本,一百下是剛好,午休後經常突如其來的和別班較勁田徑比賽,運動會的時候老師還愛叫我們配著『成龍-男而當自強』的音樂打拳表演。

國中因為喜歡郭富城把頭髮剪短,殊不知自己是自然捲到一個誇張程度,整個髮型吹乾後像極了當時藍心湄扮演爆紅的『米粉妹』,但這絲毫沒有讓我有羞恥心,我仍然繼續跟其他男同學、女同學騎摩托車出遊,有一次騎摩托車犁田,我不以為意把車扶起來繼續前進,也沒有人關心我的傷勢如何,我還是很盡興的跟大家到海邊遊玩。

而且日漸長高,吃的也不少,我開始會搬重的東西,上至扛瓦斯、電視、腳踏車上下樓,下至幫阿嬤到菜市場提菜、提米、提裝滿水的水桶,我一直認為我的力氣不小,甚至還覺得可以搬很重的物品是一種驕傲。

關於如何被提醒『妳是女生耶』的事件,讓我想到一件又糗又好笑的事情,我一直到高中才知道要刮腋毛耶,而且還是因為男同學跟我說:「拜託,妳也刮一下易腋毛好不好…」我才發現原來嘎之窩只是幾隻小草也要把它處理乾乾淨淨。

從那次之後,我才發現原來眉毛的雜毛要拔乾淨、穿低胸的時候可以很撫媚、穿高跟鞋走路要把背挺直、吃東西時候不要太激動講話、要習慣男生幫女生開車門、拉座位…等。

然而接著面臨快要熟成的青春期,我的胸部越來越明顯,一開始很不習慣,甚至很討厭穿內衣(現在也是),我一直以為我的雌性器官長在我胸前只是象徵它是防撞背帶,從來不知道它們可以用來呈現性感、女人味的方式,直到後來認識的男性越來越多,跟他們閒扯哈拉後才發現,胸前的大小可以當作獵殺異性的武器之一。

直到現在,我的個性還是很大剌剌,但我承認也因為自己的心直口快講錯很多話,不過說真的,很多事情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果然老人家都是有智慧的,很多經驗累積都是在歲月中不知不覺建築而成的(此篇的經驗是指被當成異性看待的經驗),而且我也知道很多女孩子不能接受我這種言語、動作誇大的表達方式,你們可以說我沒水準、沒氣質,我一點也不介意別人說我如何糟糕,但我要說的是那是因為你們認識我還不夠深,距離你喜歡我的空間還有很大,而且我愛我自己,我就是我,我就是阿嬤帶大的勇敢女體男生。

最後,我要感謝我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男生,不管是好哥兒們還是曾經交往、暗戀、被拋棄、退我貨的對象,因為有他們出現,我才可以知道怎樣去當一個基本款的女生。(到目前為止我已經不奢望自己的雌性特徵能夠進階了)

【後記】
後來有一回跟某位男性友人聊天,我們聊到了女體男生的性格,他就跟我說:「妳不能說妳是男人,不然妳可以跟我們一樣打赤膊嗎?」

我瞬間語塞,但我想起我的確常在夏天打赤膊的畫面。

我明白了,就算我夏天經常在家打赤膊上網,也不能說我是男人。

好吧,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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