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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園裡的中國留學生「拉拉」: 幸福也有困惑

記者:王倩

CHANCES「拉拉吧」關閉的正門。

僑報記者王倩攝 

Xue和Ying的情侶手機。

僑報記者王倩攝

兩年前安妮斯帕克當選休斯頓市長,休斯頓也因此成為由同性戀者擔任市長的美國最大城市。在這個擁有220多萬人口的美國第四大城市,已公開性取向的同性戀者約有6萬人。擁有同性戀市長是否意味著這裡的同性戀擁有更多的權利和更寬鬆的生存環境?在Xue和Ying (化名) 這對中國女同性戀的眼中,無論美國還是中國,日子都是在堅持自我的信念的支撐下和保護自己的本能的庇護中平靜地度過。

心有靈犀拉拉終成伴侶

女同們習慣稱自己為「拉拉」,在拉拉的圈子裡,外形或內心偏男性的一方被稱為「T」,而表現女性的一方被稱為「P」。Xue是個帥氣的T,留短的卷發,有酷的表情。Ying是個時尚的P,畫濃的彩妝,有淺的酒窩。2010年的夏天,她們來到美國同一所大學讀書並相識于新生入學典禮。初次見面的聊天驅散了她們在這個陌生環境中的無聊,也讓對方感到彼此的親切。

Xue第一次給Ying打電話,Ying沒有接到,等她回撥過去,Xue又錯過了。這樣反復了五次,誰也沒有聯系到誰。最開始的日子,她們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網上聊天。「我開始對她的印象很不好,她喜歡有地毯的公寓 ,我覺得她應該是虛偽的人,我最討厭的一類人。」Xue說。

但一種還會發生什麼的感覺讓她們依然保持著聯系。

有一天,Xue約Ying一起去酒吧,跳舞時她試探著握住了Ying的手,那一刻她確定,Ying對她有同樣的感情,因為Ying沒有回避。然而,第一次約會中,因為和朋友的爭執Xue居然和對方大打出手,打完架她開始有所顧慮。她像每個追女孩的男生一樣,有強烈的保護Ying的欲望,也會擔心自己魯莽的行為會給Ying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

「我一直對她的感覺都挺好的,也不討厭她牽我的手。當你喜歡一個人時,你會有種預感,你們之間一定會發生什麼。」Ying說。

從此,她們開始異國他鄉的二人生活,搬到了同一間公寓,過著柴米油鹽課業研究的平淡生活。她們會一起看互相推薦的電影,也會因為誰不做家務而頻頻吵架。隨著感情的日益濃厚,她們換了情侶手機,並在相識的第99天做了情侶紋身。

「我們大概三五天就吵一次架,為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但吵得勤合得也快,我會去找她道歉她也會來哄我。我們和普通情侶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我們喜歡的是女生。」Xue說。

自由國度拉拉自保意識更強

Xue說,拉拉主要分混圈兒和不混圈兒兩種。混圈兒的就是為了逃避他人的不友好對待而只和「拉拉」們交往。她屬于不混圈兒的,無論「拉拉」還是非「拉拉」,她都願意與他們交朋友。但是最開始她會有戒備心理,不會主動告訴新的朋友或者不熟的人她是「拉拉」;然而當別人問起時,她會坦然面對而不是刻意隱藏。

其實,她一直都很好的保護自己,沒有太多的社交活動,低調的在自己的朋友圈裡保持自己的個性。這種保護自己也不想傷害別人的意識來到美國這個所謂的自由國度後變的更加強烈。Xue覺得在同性戀問題上,美國人比中國人更敏感而且更保守。美國的宗教勢力非常仇視同性戀,認為同性戀的行為違背了神的意志,終要受到神的懲罰。相反,中國人很多都不知道也不會關心這件事情。即使知道,如果大家情投意合,他們都會很包容。

「開始來美國我沒有太多戒備,直到有一次和一個阿拉伯人聊天。當我和Ying告訴他我們是『拉拉』後,他非常悲傷而又認真地勸告我們,應該試著去跟男孩交往。他說我們都是漂亮的女孩,不應該就這樣生活著。」Xue說。

也許是覺得深深傷害了別人,Xue變得更加謹慎。她不願意接受媒體採訪,她覺得感情是個人隱私,不應該作為一種輿論的焦點來博得社會的同情或爭取相應的權利。而且,在她看來,別人無法理解「拉拉」的生活和感情。

「雖然在我和我的很多朋友都沒遭遇過明顯歧視和惡意攻擊,但是我知道人們在背後如何評論我們,大都是非常難聽的。」Xue說。

拉拉數量少難成氣候?

市長安妮斯帕克在接受本報採訪時說,支持她一路從同性戀維權者走到市長職位的動力就是她需要為同性戀者爭取應得的權利,而只有步入政界掌握了權利才能實現這一點。對于Xue來說,權利不是爭取來的,而是通過完善和強大自己而贏得的。她說,有很多名人都是同性戀,例如計算機之父艾蘭圖靈。他因為同性戀而被捕入獄,最終服毒蘋果自盡。那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商標 就是為紀念他而生。Xue認為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在各方面超越常人,最終人們的敵意和社會的束縛都不是問題。在中國讀本科的時候,她所在的大學有很多像她一樣的女孩,她們有自己的社團組織,組織經常舉行活動,對新來的「拉拉」給予心理和生活上的各種幫助。在國內她也會去幾個比較著名的拉拉吧參加活動結交朋友。來美國後 ,她也因緣巧合的碰到了很多和她一樣來美國留學的中國「拉拉」。

「也許因為我自己是『拉拉』,我對她們有超乎常人的敏感,所以很容易碰到。奇怪的是,我也沒有刻意去尋找,有些人覺得可以做朋友,最後發現她們竟然也是『拉拉』。」Xue說。

她補充,週圍其實有很多「拉拉」,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會告訴別人。雖然現有數據顯示同性戀人口佔總人口的2%-13%,但2006年的一項研究指出,至少仍有20%的同性戀人口不願透露自己的性傾向。休斯頓的中國“拉拉”有自己網絡上的聊天群,方便大家互相認識並共享信息。這裡唯一的一家“拉拉吧” 「CHANCES」是Xue和Ying剛來美國後經常去的地方。這家酒吧建于1954年,在1994年時變成了「拉拉」聚會的場所。然而去年夏天由于經濟危機及其他因素的影響這家「拉拉吧」最終關閉了。「我覺得主要是『拉』’數量太少。相比之下,對面的GAY吧生意就很火爆。」Xue說。

幸福拉拉也有困惑

雖然Xue很肯定自己是「拉拉」,Ying 卻沒有那麼堅定。高中的時候大家都在交男朋友,所以Xue有了男朋友。可是當他們交往時她發現她很討厭男生。那時她和一個女生走得很近,以至于她媽媽都看出了端倪。18歲的時候她已經明確自己是「拉拉「了,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家人。

Ying曾經也有過男朋友,雖然她很愛他,可是他總不能給她滿足的快感。當她遇到Xue的時候,突然覺得喜歡Xue,于是就和Xue在一起了。她說,喜歡就是一種感覺,喜歡了就應該去追求。

「她跟我在一起有很大的壓力,來自朋友的和家人的。如果她能找到好的男生,我願意讓她走。但是處于保護她的目的,我都會幫她做參謀。」Xue說。

有學者稱,只有少數人是完全的同性戀或異性戀,大多數人都在這個區間裡徘徊。而對于大多數「拉拉」來說,她們的同性戀身份的確立不是由社會認定或他人認定來決定的,而是由自我認定來完成的。她們會經歷一個 從同性戀傾向者到真正的同性戀的轉變,導致這個轉變的因素也是復雜紛繁的。Xue說,她週圍的很多朋友都是因為父母離異,或者母親在家裡位高權重但父親懦弱無能而產生了對男人的厭惡和憎恨,最終致使她們變成了「拉拉」。

Xue和Ying都因為害怕父母會傷心而沒有告訴父母她們的現狀。每當父母催促他們找男朋友的時候,她們會用沒有合適人選的借口搪塞父母。Xue說,她可能會在自己有完全的經濟能力的時候告訴父母,而Ying似乎不打算告訴父母。她說家裡有三個孩子,即使她不結婚生子也不會給父母帶來太大傷害。

關于未來,Xue和Ying也有不同的想法。Ying喜歡小孩,她說如果她們在一起, 可以通過領養或者試管嬰兒的方式擁有孩子。而Xue至今也沒有要孩子的念頭。她說,同性戀被攻擊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他們被認為是違背了人類繁衍後代的規律。為了反駁這一觀點,很多同性戀通過領養或其他方式獲得孩子,來證明自己有能力培育下一代。然而,這些孩子是不幸福的。

「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他們解釋一切,當他們懂事之後會非常恨你的。其實我也不全是為孩子考慮,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不想讓自己被責怪。」Xue說。

(編輯:趙宇)

 

本文出自:僑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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