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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好似鬼遮眼

文╱貝莉

難忘舊情是個討人厭的病,他們的影子就像鬼魂般緊緊纏繞,陰魂不散,不是你去收驚就可以處理完畢,搞不好還有人寧願「觀落陰」把舊情人招喚出來,重新再聚。

牽手方式、說話方式、稱呼暱稱、擁抱姿態,甚至睡覺時怎麼共處,過夜幾天,假日都去哪裡……有時候都覺得,雖然看起來是一對一交往,但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卡車的背後靈,造就現在的彼此。

對,我討厭難忘舊情,不喜歡腦海裡有著舊情人的影子,但有時候又覺得舊情像是成長的一部分,要捨棄幾乎不可能。

我不喜歡我腦海裡還難忘舊情;我更討厭我的戀人心中還有舊情。

只是有時候在所難免,我們總是沾染了舊情的習性,也許這是因為多年來的戀愛積分所造成的。
所以我們難免會拿新任情人跟舊情人相比,誰比較體貼、誰比較可愛、誰比較可惡……,我們偏偏喜歡比好不是比壞,所以每每回想過去,過去的缺點都會被淡化,他們的優點此時此刻又彌足珍貴了起來。

畢竟對不在乎的人,我們總是比較容易原諒,可是自家的那個是怎樣都不順眼,好還要更好,對方「必須」要做到。

不過為什麼對方一定要做到啊?

我們忘了跟舊情人在一起十年八載,他自然了解我們的脾氣;我們忘了當年可能我們比較善良,對很多事情也坦率單純許多;我們忘了也許當年我們比較願意付出,所以對方會相對回報我們同等的愛……,我們只記得那些自己想要記得的畫面,就像我多半覺得自己在感情中是受害者,但每次這話一講出來總有人爆笑如雷要我醒醒吧!

這是對現狀不滿足所以懷念舊情;另外還有一種狀況,是嚇傻了。

因為遇過核廢料,就是那種只能丟到外太空的垃圾,所以怎樣都好害怕,覺得自己之後還是會遇到這樣的人,現任情人些許蛛絲馬跡,都跟過去那位「核廢料」畫上等號……總覺得下一個就是他。

因為你受過傷,於是決定不要對下一個人那麼好,你覺得你「戀愛體質」不佳,這任男友跟核廢料同星座、同血型、同職業,或者是你家樓下鄰居跟他同天生,他最近剛劈腿還不願意給贍養費……。

可你有想過站在你面前的那個人,也是鼓起勇氣愛你,想要跟你一起面對全新的生活嗎?
你因為過往的包袱,所以用過往的習性,或者允諾自己要改進的新方法去戀愛,有時候,你過分保護自己。

你不願意付出、你不願意投入,你發現自己很難相信,你有著巨大的保護色,你告訴你自己不要再鬼遮眼,可舊情人才是你鬼遮眼的主因。

舊情人陰魂不散的遮住你,不管是好還是壞。
原本以為每個傷痛可以變成美麗的勳章,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結果發現因為要「愛自己」又「怕受傷」,反而讓這些勳章困住自己,這樣的舊情好嗎?

只是要忘掉真的很難吧,只要真心愛過一個人,往往要毫不在乎,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丟棄,即便心中有別人,有了可以攜手共老的另一伴,都還是偶爾會有個小角落想到對方。

但我想,我們可不可以,保留想念的空間,但不要有過度美化或者害怕的空間?

我希望我愛的人,可以相信我,不要因為曾經感情受創,會偶不期然地瞬間把我當成他的敵人,抗拒生活之外;我也不希望我會在遇到自己無法預計的感情狀態時,就會想去過去不好的回憶,把事情幻想到十分恐怖的地方。

戀愛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目眩神迷,使得我這麼奮不顧身,天真,願意百分之百相信,只是我希望自己不要怕,不要被過往的感情嚇傻了;只是我希望自己不要丟不下過去,即便過往是個好男人,可是,當時也是自己打算放下。

然後我也希望對方能夠這樣,因為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愛我。
而當你讓我感到沮喪怯懦時,這時我卻願意想起舊情了,但不是那個傷害我,或者對我好的舊情人,而是想想自己,是否有曾讓人這樣沮喪怯懦過,當時的原因,是什麼?

 

貝莉新書《真愛是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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