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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沒在怕了,妳怕什麼?

文╱艾莉

妳帶著愁苦來到我的小窩,用擠出來的微笑對著我說:「現在的我正痛並快樂著。」
「痛並快樂著?」我不懂妳的明白。
這男孩已經跟妳曖曖昧昧了大半年,起初只當他是聊得來的小弟弟,誰知他言語越來越大膽,說是想天涯海角去流浪,只跟妳、就妳跟他兩人,沒有別人。
妳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純情小女生,但總覺得他說的話份外好聽,總莫名地就信了他編的美夢。也許是因為他的關心總是來得剛剛好,也許是因為他的細心只為了妳而周到,又或者這半年來的妳實在太脆弱、太需要被關心。總之,妳答應自己要再一次相信愛情了,即便此刻的妳還身陷在另一段走不掉的關係中。
妳說,妳們偷偷的約著比當下的中學生都還清純的會,有幾次他忍不住了想牽妳的手,妳卻躲開了。
妳說,妳害怕真相大白的那天。
妳說,畢竟妳跟另一個男人的關係還沒釐清,雖然妳對他已沒情沒愛,但他還戀戀著不想放開妳。
妳說,妳還怕男孩的熱情只是一時的,倒頭來還是只剩下妳一個人。
他都沒在怕了,妳怕什麼?
這些話、這些事他都敢做了,如果妳肯踏出那ㄧ步把舊關係斬斷,勇敢迎向他伸出來的手,他卻反而退縮了。那不就剛好幫妳了卻一樁心事?
那不就剛好證明他不夠真心、不是個男人‭?‬
妳也不必再一顆心懸懸念念著,更不必再「痛並快樂著」了。
就算到頭來還是只剩妳一個人,難道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妳忘了自己一個人的日子有多愜意、輕鬆、逍遙自在了嗎?

躺在病床上的妳的臉,幾乎跟床單一樣慘白,男人帶著在醫院對街買的雞湯跟離婚協議來看妳。
在妳病榻前說著說著他居然哭了,不是擔心妳的病情,男人是求妳放了他,成全他和她。
男人說他什麼都不要了,存款、房產早就都在妳名下了,連他一向疼愛的小孩都可以歸妳,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要了,跟這個家有關的種種他都不要了。
好有決心的他,即使一無所有了還是要愛著她,卻也表示他根本不再愛妳了,對妳沒有一絲絲眷戀了。
妳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說:「我是不會簽字的!」
我望著妳的一臉剛毅線條,我不懂,這堅持所為何來?
他都一無所有了,還是要愛她,對他而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就是擁有全世界了。
他都沒在怕了,妳怕什麼?
小孩乖巧懂事、經濟狀況充裕讓妳可以好好撫養他們。
妳說,妳的心碎了,是會痛的,不喊疼的人難道就不可憐嗎?
我不是不可憐妳,我還當真是可憐妳,抓著一個心不在的人,留著一個無謂的名份,擋著自己可能有無限幸福美滿的未來,只是為了心裡頭的不甘心、對他們的恨嗎?
值得嗎?

「他昨天又沒回來了。」妳說。
暈染開來的黑色眼線和著淚水滑下,弄髒了妳圓潤的雙頰,一片黑色的淚海襯出臉上青紅一片的傷痕,妳抱著雙腿坐在地板上,原本修長白淨的雙腿佈滿了淤青。
環顧你們一起租賃的公寓,桌椅斜倒在地,壓在滿是被砸碎的玻璃上,讓人觸目驚心。
他開始動手打妳是交往半年後的事。
剛開始他只是語言上嫌棄妳,他說妳程度低,是他歷任女友中唯一沒有在國外唸過書的,他這樣說妳的語氣,就好像妳是低他一級的人種。
他還說妳胸部太小,就算腿再漂亮都不能引起男人的慾望。
妳越聽越迷糊,當初這些種種都不曾阻止他對妳的熱情追求呀~怎麼才多久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離開他吧~反正,也不過就是一段餿掉的感情。
妳臉上浮現了不捨的表情。
妳說,他沒有在言語上傷害妳的時候,其實對妳很好。
妳說,他沒有動手打妳的時候,其實都很溫柔。
而且而且,妳急迫的說。
他很後悔他說的、做的一切~他一直跟妳道歉,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道歉,還企圖傷害自己表明改過的決心,但被妳攔住了。
他都沒在怕了,妳怕什麼?
這樣不堪入耳的話,這樣不該的暴力,他都敢發洩在妳身上了。
妳說,妳怕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
親愛的,他不是真的愛妳,真正愛一個人怎麼會捨得去傷害她?就像妳連看著他傷害自己都不忍了,更別提藉由自己的口、自己的手,去傷害自己心愛的人了,那是割在心頭上的痛呀~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妳所要的嗎?妳要一直讓害怕牽制住自己大步向前的可能嗎?
大膽放心的勇敢,迎接自己可以掌握的幸福快樂吧~
他都沒在怕了,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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