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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行愛

我談過的戀愛裡,最被反對的一段,自然是第一段——原因很簡單,年紀太小了。 

父母反對、老師反對,教官和輔導老師、甚至親戚都跳下來摻和。這些大人在一開始時總假裝自己很開明,假裝自己不是八股的反對小孩戀愛、而是看出這個男孩不適合我。

「他的成績不好,將來肯定考不上好學校、找不到好工作,妳跟他在一起,怎麼會幸福?」大人總如是說。
「成績就能代表成就嗎?王永慶還不是只有小學畢業?」我也總如是反駁。

這樣的反駁,只有更加坐實了大人那「小孩子不適合戀愛」的理論。在大人的心裡,小孩過於天真,完全不懂人間的現實,一但被愛沖昏了頭,連大便都能看成黃金,明明是個小混混,也幻想他將來會變王永慶,蠢到這種程度,還不被人騙嗎?

可是我說不出口的是,我不在乎他的將來,不是因為我被愛沖昏了頭,而是因為我根本還沒有決定要跟這個人有將來啊!我都還沒成年,妳們就在考慮這個男人將來會不會是個好爸爸,說我不懂現實,你們才比我更異想天開吧?當年我只是想知道戀愛是什麼滋味、我只是羨慕同學交了男朋友,在那個時刻,剛好出現一個可以滿足我所有好奇、而且我又喜歡他的人,那,為什麼不呢?

「妳現在不在乎他的將來,那以後遇到阻礙時怎麼辦?明知道是死巷,幹嘛硬要往裏頭闖?」大人都會這麼說。
「將來遇到困難,將來再分手,不就好了嗎?」而我這麼想。

戀愛不能言說的部份就是,其實我們都不是一開始就打定要一輩子的。
雖然在興頭上,我們會幻想和這個人一起變成老公公、老婆婆,
雖然在分手時,我們會失望原來永遠這麼難,
可是,用這些代價去換得熱戀期的甜蜜,很值得不是嗎?
我們才沒有那麼傻,明知不適合還硬要努力到底,
我們才沒有那麼瘋,明知有困難還硬要挑戰極限,
我們只是因為喜歡上了,在那個當下,不擁有就渾身發癢,將來會遇到困難的話,將來再放棄就好,至於沒有困難、只有甜蜜的當下,為什麼不能享受這份快樂?

當別人反對你的姊弟戀,滿口「女人容易老,現在妳看起來像他姊姊,十年後妳看起來就像他媽媽」時,妳是否心想「我又不會跟他在一起那麼久」?
當別人說妳男友工作不穩定,「完全沒存款將來怎麼養孩子」時,妳是否心想「我又沒說要嫁給他」?
我們的社會有這麼保守,保守到認為一旦交往就一定要有過一輩子的準備嗎?如果沒有,考慮那麼多將來問題幹麻呢?戀愛,為什麼不能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的戀愛,並不是玩玩,因為當下的付出、分開時的傷心都是真的,
及時行樂的戀愛,只不過是把握現在,不把還遠在八千百里外的絆腳石,搬到一公尺前當阻礙。

我相信朋友們旁觀者清,他們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
我相信老一輩的人比我們有經驗有智慧,他們的想法可能比我們更周全,
可是親愛的父老兄弟們,我只不過是要談場戀愛,又不是要跟銀行貸款三億元去投資什麼奇怪的生意,就算最終失敗了,那也不過就是一次失戀,一週失眠、以及一些眼淚,我甘心,我甘願,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損失的起,毫無問題,你們又何必白擔那份心?

人生中有許多戀愛,其價值不是天長地久,而是為了增加生活經驗、以及老年回憶的。
就讓我們痛痛快快的,和喜歡的人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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