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塵雪
我在印度生活的2年，也對印度式貧窮有了具體而微的觀感。無論是大街上的乞丐、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或是住在鄉村赤貧的茅草屋、城市貧民窟裡家徒四壁的人們，他們詮釋著貧窮的含義，你會禁不住感嘆：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麼窮的人？
根據《告別甘地：現代印度的故事》作者伯納．英哈斯利（Bernard Imhasly）獲得的資料，印度一直是一個農業國家，農業占國民生產總值的21％，而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口，卻超過全國總人口的60％。印度從某些社會指標來看，兒童死亡率和母親死亡率居高不下，還有熱量攝取不足、中學畢業人數偏低等問題，這一切都表明，印度仍舊是世界上較落後的國家，12億人口中，至今仍有2.6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印度富人奢華難以想像
圖說／新德里南部一處富人區的住宅。
然而，在赤裸裸的對比下，我對印度富人奢華的生活，感到無比驚訝。聽朋友說，他拜訪過一位高級客戶的私人莊園，莊園很英式、奢華氣派，而家中更是僕人雲集。吃飯時，都由穿著統一工作服的僕人伺候。
我雖未能親臨印度富豪的奢華莊園，但在一個週末的晚上，我去德里地區一位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家裡做客，感受印度富人的生活。
他是一名印度最高法院的律師，手下還有不少能幹的年輕律師為他工作。因為他處理幾家中國企業的法律事宜，我才得以跟隨中國朋友一起前來。
一進他家客廳我就驚呆了。裝修風格真是一個印度土邦王公的宮殿，牆壁密集的鋪滿被印度王公青睞的鏡子牆磚，還有精心裝裱、貴氣十足的油畫肖像。
主人介紹說，中間那幅王公模樣的畫，是19歲時的他——他有印度北部比哈爾邦王公血統，另外還有兩幅妻子年輕時，青春俏麗與中年時雍容貴氣的肖像，他年老卻優雅的母親的畫像也在其中。此外，客廳四周排滿木質錦緞靠椅，各類黃銅、青銅、大理石的藝術品點綴其間。客廳中央是一個灑滿玫瑰花瓣的大理石噴泉水池，大廳天花板垂下數個金碧輝煌的水晶大吊燈。更驚豔的是，客廳一角的長方形地毯上，坐著幾位主人專門請來演奏傳統印度音樂的樂師。
客人一到，就被主人邀請到舒適的沙發上就座，並品嘗他收藏的香檳酒、威士忌、蘋果伏特加等各類洋酒，與此同時，跟中國風味相似、可口的比哈爾邦小吃依次呈上。
席間，主人用英語為我們翻譯，樂師正在演唱的這些印地語浪漫情歌，盡興之時，他邀請我們跟樂師一起坐在地毯上，置身於印度傳統樂器中。他為我們親自唱歌，並邀請我們唱中文歌——我們選了《龍的傳人》、《月亮代表我的心》，在印度樂師用傳統樂器配樂下，這兩首中文歌聽起來也別有一番趣味。
我們聊了一些中印朋友的資訊，他還高興的拿出，移民歐美的兒子和兒媳的婚禮照片，出席婚禮者不乏中國駐印度使館外交官、中資企業大老等重要人物，賓朋滿座，好不熱鬧。
等到用餐時間——晚上九點多，精心烹調的食物，被盛在餐廳一個八瓣的轉盤裡，客人們依次自取，餐具雖然不是銀製的，但花紋非常精緻漂亮。抬眼一看，餐廳牆壁上和角落裡也有不少畫作，我就問他：「您對畫有特別的收集愛好嗎？」他幽默的回答：「人們送給我越來越多的畫作，遠遠超過我的收藏興趣了。」
吃飯前，主人贈送我們每人一條印度國旗色——橙、綠、白三色的棉質圍巾，他說，這代表著最高榮譽。臨別前，又送給我們每人裝在藍色禮品盒的銀製飲水杯作為禮物。朋友說：「大概不同級別的客人來，他也會送不同的禮物，宴請太專業化了。」
周到的主人還邀請一些常客來陪我們，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印度人。
印度富人活在另一個世界
作為一個占據社會頂層的群體，印度富人們的生活是怎樣的？以新德里南部一處富人住宅區為例，我們能管中窺豹。
富人生活在附有公園、私人會所等公共設施的別墅區內，家裡都有清潔工、園丁和門衛等「傭人」。傭人通常住在主人家樓頂，或側房的「傭人房」裡，有專門的「傭人」出口，不能跟主人同出同進。
富人多愛逛進口食品雲集的大超市，當然買菜、做飯也由傭人代勞。出門都有司機開車，可以說過著跟普通印度百姓隔離的生活。除了住在高級的社區與別墅區外，平常會去位於南德里的Vasant Kunj Mall（音譯：瓦萊特昆吉）、Select City Walk（直譯：選擇城市漫步）等歐美高級品牌雲集的現代購物商場。這些商場光鮮亮麗，國際知名品牌應有盡有。商場裡，LV、Jimmy Choo、香奈兒和卡地亞等國際一線品牌的店面都是耀眼奪目、富麗堂皇，甚至連廁所，都有如豪華五星級酒店般高級。
富人在自己居住的社區，擁有會員制會所，會所裡游泳池、運動場館、酒吧或咖啡館一應俱全。社區裡有學習唱歌、跳舞、繪畫、瑜伽等的文化中心，不僅為學員提供認證證書，還舉辦各類展覽，例如：文藝表演、畫展等。
而有錢人家的孩子多在國際學校上學，例如：中國前總理溫家寶訪問過的泰戈爾國際學院，就是一所有口碑的國際學校，此外還有美國學校、德國學校等。在印度就讀國際學校，比在中國國際學校的學費要便宜很多。等到孩子上大學，有錢人會把他們送到歐美留學。
如果富人生病了，他們就會去醫療設施一流、硬體也很現代化的私營醫院看病。醫生大都是留學歐美的，對病人非常負責，能一對一進行治療。
圖說／富豪家中布滿各種雕像等藝術品。
本文出自《印度神邏輯：快與慢、尊與卑、苦與樂，這裡都有專屬的邏輯。不是遊記，是一段意外改變人生觀的臥底觀察。》任性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