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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低姿態呵護你

 文/《失戀33天》作者鮑鯨鯨/網路花名:大麗花

下太陽雨的下午,一直在聽Joe Williams(喬‧威廉斯)。

喜歡喬‧威廉斯是因為,我總覺得他長得像我姥爺(外公)。其實兩個人不光是膚色不同,長相也不相像,但一看到這張1973年的現場錄音專輯《Joe Williams live》的封面,我就忍不住要從心裡感慨,呀,姥爺。

帶著這種想法,喬‧威廉斯的聲音註定是越聽越親切,雖然,同樣作為被貝西伯爵賞識並合作的歌手,喬‧威廉斯在聲音的感染力與爵士歌手必須具備的神經質上,都遠遠不及同時期的Frank Sinatra(法蘭克‧辛納屈)。

喬‧威廉斯不酷不野不拉風,溫吞吞的好脾氣是他唯一的噱頭。作為爵士樂手,他罕見的擁有著漫長而沒有醜聞的一生,最後以獲得葛萊美獎而告終。同時期的另一位爵士樂歌手法蘭克.辛納屈,比他小兩歲,比他早死一年,卻是前途也自毀過,髮妻也拋棄過,戰爭電影也拍過然後就得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1969年錄完最後一張唱片以後就此隱居,這一輩子過的算是精彩紛呈性價比(性能價格比)極高了。

不過,那個時代恰好需要這樣的威廉斯,所以他變成了「活生生的傳奇」。 大樂隊(big band)的那個年代,深陷經濟危機中的美國人誰都不要再聽空話或是提蠢問題,大家白天昏昏沉沉東奔西跑,晚上不去徹底娛樂一下似乎就沒有辦法順利過渡到明天。幸好那個時代裡電視業製造者們正在不斷地互相掐架(吵架)導致螢幕空空,否則便不會有那麼多人湧進小酒館中聽威廉斯唱歌了。兩首經濟大蕭條時的名曲《You’re a Sweet heart》和《The Very Thought of You》,被喬‧威廉斯唱得溫軟纏綿,分分秒秒彷彿都在低姿態的附和著你心聲,你受了挫,那歌聲就為你搖旗呐喊,你發了昏,那歌聲便為你敷冰毛巾。

所以,我覺得喬‧威廉斯是我在爵士樂手世界裡的姥爺:都是會真心實意的問你今天過得開不開心的人,永遠溫文爾雅面帶微笑,不會凹造型,時刻保持低姿態。

姥爺去世四年了。97年的金融危機時,有一天,他帶著我去書店買每週一本的笑話週刊,回來的路上,一棟房子著了火,他拉著我的手,站在路邊一起仰著頭看,周圍有人在傳頌著起火原因:有人生意大賠便開了煤氣要自殺,又有人掏鑰匙開門回家時,不慎打出了一個出類拔萃的花火,故事版本眾多,情形卻都很相似。他看著我,說,幸好咱們沒什麼錢。我點點頭,手中的笑話冊子沾上了許多焦黑的灰塵,十歲的我長得瘦瘦小小,那時的姥爺卻很氣宇軒昂,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身後是一片水火不容的景象,煙霧蒸騰,灰燼漫天,大環境又恰好是傍晚時半明半暗陰陽兩可的魔幻時刻,所以那一幕是我童年的史詩,並在漫長的成長期裡不斷地潤著色。

喬‧威廉斯唱起了《Yesterday, Today and Tomorrow》,嗓音脈脈含情。我在心裡跟姥爺說,姥爺,現在的世道還是不怎麼好,不過,依然影響不到你和我的。

作者注:喬.威廉斯:1913-1999。

20世紀50年代貝西伯爵樂隊的前臺主角,也是最後一位受世人矚目的大樂隊歌手。他以平順柔滑的男中音將貝西伯爵時代的樂迷一路引領到了9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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